第一百七十四章 他的神明再也回不來-《神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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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抬首看了一眼面容冷白的少年,天光落在他面龐上,見到這一幕,老人眸光微怔,看了看自己已充滿褶皺的雙手,只是淡淡一笑,搖著頭,“不必了。”
“不用管這老人家的,他過去是個(gè)仙師呢,活了好久了,每年都會(huì)來攀著奉神山,日復(fù)一日。要說誰是奉神山的常客,除了曾經(jīng)的神秘仙門那幾位便是這老人家了。”
一旁有個(gè)中年男子上前拉過少年,“這仙師身子硬朗著呢。”
見此,少年停下了腳步,看著不斷向上,步履蹣跚的老人,或許……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將奉神山當(dāng)作了絕對(duì)的信仰吧。
那男人在少年耳畔噓唏不已,“我聽我爺爺輩的也提起過這位仙師,好像是一位名滿天下的神醫(yī),一直是漂亮的少年模樣,不過如今沒了靈氣,壽元自然也沒了。”
“如此厲害的人物竟有如此執(zhí)念,實(shí)在讓人佩服。”少年敬佩地看向老人已遠(yuǎn)去的背影。
“過去……九洲真的有神明存在過嗎?”少年低聲喃喃。
“有仙,又怎么可能無神呢?”中年男人一笑,“神明不就在奉神山上嗎?——都說奉神山香火百年不斷絕,神祇便會(huì)重返人間,可是再?zèng)]有人看到過那兩位神祇。”
“神明又哪里是普通人可見的。”少年道:“或許他們?cè)绫慊亓巳碎g,只是沒有人見到過罷了。”
沈蘭溪一路爬到了奉神山頂峰,如今已到了半夜。有一青衣僧人來請(qǐng)他,“您又來了?——這邊請(qǐng)。”
沈蘭溪微微搖頭,感受到自己大限將至,他淡淡道:“今日便不去了,我一個(gè)人走走便是。”
沈蘭溪走向奉神山的后山,那是最高之處。從那可以看到那兩座神像,一路都很安靜,深秋時(shí)節(jié)只有冷風(fēng)吹動(dòng)著,還帶著淡淡的小雪。
他一路去,直到到了懸崖邊上,便安靜地坐在這深林的壁巖上,清透的月華落在他已年邁的面龐上,那雙鳳眼有了些許混濁。他拿出一根蕭,碧透的玉簫自他嘴邊發(fā)出陣陣清音,婉轉(zhuǎn)蕭瑟,亦如深秋的寒林。
單薄的白衣上印著一輪冷白的華月,望著天空中飄起的細(xì)微雪絮。
沈蘭溪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拿出一根極其古老的笛子,摩挲著上面刻下的“蘭溪”二字。他淡淡看向神廟的方向,毫無波瀾的鳳眸中漾出醉人的笑意。
很久以前,遠(yuǎn)去的記憶漸漸模糊在眼前,他的記憶大概不太好了。連師尊的模樣他都記不起細(xì)節(jié)了。
那日,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殘雪。
那是他第一次隨師尊下了清皖峰,師尊帶他去了沈家舊宅,他們?cè)谏缴献×税肴铡D鞘撬谝淮握J(rèn)定了師尊便是他從今以后的第二個(gè)家。
后來兩年,他等了師尊兩年,從魔界回來后師尊總是忙于奔波。他便獨(dú)自一人再次去了沈家舊宅,可那日,他遇見了侯在沈家老宅的女子。
他知道師尊很忙,但師尊一直記得那日離開沈家舊宅后的承諾,“下一次,我也可以帶你來。”
山麓下的小鎮(zhèn),幾分燈火朦朧,幾分興意闌珊。
偶爾的犬吠聲悠悠傳來,今夜竟不覺吵鬧,反倒多了幾分安寧,他想起歸邈居,“不忍登高臨遠(yuǎn),望故鄉(xiāng)緲邈,歸思難收……”
那時(shí)師尊一向冷清的面龐上多了兩分笑意,淡淡的眸中凝著山下的通明燭火,“蘭溪緣還記得,不是怕狗嗎?如今倒是詩意盎然。”
他見師尊笑意明艷,心中其實(shí)很是雀躍,面上卻是浮起一抹無奈,“那師尊如今可能告知我,當(dāng)初為何沒與蘭溪說歸繆院中有狗的事?”
說著眸光沈蘭溪淡漠的鳳眸多了幾分委屈,平淡的面容上好似也多了兩分幽怨,“師尊不知,它跑得有多快,可讓蘭溪被它追了兩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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