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官居醫(yī)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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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今日既然許我掌家,今日侯府就再立條規(guī)矩,他日若有再犯者以此為戒,發(fā)賣西北,到時我不管你們是哪一房哪一院的,有臉的沒臉的,若是不能為主子著想,也不配主子給你們的臉面!!”
祁嫣一行說一行觀察滿院下人的臉色,見他們不再面容戚戚,心內(nèi)稍安,今日一下子處罰這么多人,只怕有人會心灰,更怕心生怨念。
“奴婢等謹遵少夫人訓(xùn)誡!”
蘇媽媽吳三娘子等帶著一眾下人躬身恭恭敬敬的道。
看到蘇媽媽,吳三娘子等人如此祁嫣心安了不少,這侯府內(nèi)還沒亂的沒了章法,否則……!
打發(fā)了下人,姜丹鳳鄭倫灰溜溜的跟著蘇媽媽回了西院。
云郡主一直神色愣愣,周嬤嬤扶著她回紫云院,元平候嘆了一聲也跟了過去。
祁玉娘眸色微動,蹲身恭送二人,又和祁嫣道了聲辛苦,然后也帶著一子兩女往外走。
祁嫣轉(zhuǎn)去偏廳,邱嬤嬤那里還得她去善后。
走到門外的鄭鈺轉(zhuǎn)身看著祁嫣的背影若有所思。
眸光稍移,正對上鄭擎的。
兩雙眸子一冷漠,一孤傲。
送走了邱嬤嬤,墨云院只剩下了祁嫣和紅綃兩人。
“世子呢?!!”
兩人一行往外走,祁嫣一行問紅綃。
“奴婢看著往紫云院去了。”
祁嫣點頭。
“世子和五爺平日里關(guān)系如何?!”
祁嫣淡淡的問著。
方才轉(zhuǎn)入偏廳之際,見鄭鈺似回頭,兩人可不見有什么兄友弟恭之態(tài)。
“世子爺性子冷,五爺性子傲,兩人自小便不在一處!”
果然,祁嫣挑眉接著問。
“侯爺更偏愛于誰?!郡主,祁玉娘,世子,五爺?!”
“侯爺性子中正,對郡主素來敬重,對玉姨娘雖不算特別親厚,也不曾冷待。”
“世子和五爺,世子自幼入宮伴讀,在侯府的時少,小的時候五爺在侯爺眼前多一些,似也親近些,長大后世子十四歲第一次跟著侯爺去了西北,從此侯爺對世子親近,更是愛重!
祁嫣心里了然也默然。
“一會兒回去你就安排俏云帶人回去河間接薛姐姐和鸞哥吧,今日西院鬧成這個樣子,正是好時機,倚翠軒經(jīng)過今日此番怕是大多東西都不能用了,你回頭和蘇媽媽商量著置辦,盡快把院子拾掇出來,榮安院大庫房里的東西有什么能用的你做主便是。”
祁嫣轉(zhuǎn)了話題交代起接下來要辦的事,紅綃一一點頭應(yīng)著。
祁嫣想了想接著道:“大姑娘身子還未調(diào)養(yǎng)好,再在祖宅住些時日也無妨,至于嬤嬤我還未想好,也不知道嬤嬤自己是什么心思,是想在祖宅榮養(yǎng),還是想再回侯府?!”
祁嫣心里自然是想讓姚嬤嬤跟在她身邊,可是自己此番回府可并非姚嬤嬤和薛氏所想那般簡單。
紅綃自是知道祁嫣心里所想,府里如今亂成這個樣子,只怕嬤嬤回來看著糟心。
兩人說著話回了青云院,染月藍衣正在廊下侯著,前面發(fā)生的事兩人自然也是知道了,不過片刻功夫,如今府里已經(jīng)傳遍了,如今府里各房各院的奴仆都是寒蟬若禁,如履薄冰,畢竟府里私下傳這些口舌早已不是一日兩日,沒說過自然也聽過!
染月藍衣迎著祁嫣紅綃進去,卻之半步跟在后面,門口有小丫頭挑著簾子,幾人進了屋內(nèi)。
今日可是折騰了一天,祁嫣著實乏了,順勢歪在了臨窗的湘妃榻上,紅綃麻利的取過引枕讓祁嫣靠著,又矮身去了厚底絲履,讓祁嫣更舒服些,藍衣忙著端過一杯茶。
祁嫣眠了一口,輕輕的舒了口氣,放下茶盞抬頭看著染月道。
“方才墨云院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奴婢知道了!”
染月躬身應(yīng)著,垂眸掩去眼底的忐忑,這些事自己雖然未被牽扯,可是如今這情形,少夫人找個由頭打發(fā)了自己,名正言順正是時機。
祁嫣看著染月低垂的眼眸,自是猜到她心里所想,淡淡勾唇接著道。
“你是老夫人身邊出來的,如今你又是這院里的掌事娘子,丫頭婆子的規(guī)矩得管起來,咱們青云院可萬不能出那翠喜之流,此中厲害你可知曉?!”
“奴婢知曉,奴婢醒得!今日起奴婢會嚴加管束她們!”
染月聽到少夫人先提了老夫人,便知道少夫人有心用自己,忙連連應(yīng)到。
祁嫣點頭,輕嘆了一聲接著道:“我說了你是老夫人身邊出來的,自是最知道輕重,我是放心的,可是我也知道,老夫人身邊出來的都心慈,你也一樣!可是這心慈有的時候未必是好事,有些人縱著她,到以后怕是會反而害了她。”
染月心里一驚自是知道少夫人所指是誰,抬頭見祁嫣只是淡淡看著她,眸色瀲滟純正,猛的驚覺少夫人說的是對的,自己念著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不忍心,自以為處處是護著她,到最后只怕會害了她。
“奴婢明白了!”染月再次躬身應(yīng)道,心里對這位少夫人又多了一絲恭謹。
祁嫣點頭抬抬手,染月躬身退了出去。
“少夫人這是要放心用她了?!”
待染月出去,紅綃開口輕聲問道。
祁嫣點頭,這染月不錯,知輕重,懂進退,安分守己,雖不可能像紅綃綠萼那樣對自己,能打理好青云院,自己還是能省不少心。
祁嫣正想著,藍衣拿過一方鑲滿紅藍寶石的匣子遞給紅綃。
紅綃看到匣子似猛的想起了什么事兒,連忙把寶石匣子打開放在祁嫣面前的小幾上道。
“少夫人,這是南越使者送來的,特特囑咐奴婢一定要親手交給少夫人。”
不等紅綃說完祁嫣已經(jīng)看到寶石匣子里的東西,正是鐘離殤手腕上那枚造型奇異的手環(huán),上面的血跡已經(jīng)擦拭干凈。
祁嫣抬手將匣子蓋好,遞給紅綃。
“你將這匣子拿給俏云,讓她代我轉(zhuǎn)交莫云先生,這本就是莫云先生師門之寶,如此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是!”紅綃應(yīng)著拿著寶石匣子出去安排諸事,只留藍衣服侍祁嫣歇著。
祁嫣著實乏了,可一時卻沒有睡意,這兩日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宮里朝上侯府,皇家,方家,孟家,鄭家,待祁嫣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之時已經(jīng)暮色四合,晚飯時分。
“少夫人,起來用過飯再歇著吧!”
藍衣一直守在一旁,知道祁嫣未睡實輕聲道。
“嗯……”祁嫣應(yīng)了一聲,懶懶睜開眼,接過藍衣遞上的茶水抿了一口,依然不愿起身,趴在大引枕上犯懶。
藍衣抿嘴一笑,雖只兩日,卻多少摸到了這位主子的脾性,說話行事玲瓏圓融,偶爾似還會有些女兒家慵懶嬌態(tài),讓人倍感親近,真真是再好相處不過了。
藍衣準備出去張羅擺飯,轉(zhuǎn)身差點撞上一個人,因祁嫣睡著,屋內(nèi)的燭火只點了幾只,室內(nèi)有些昏暗。
待看清來人藍衣連忙斂身施禮。
“世子爺恕罪!”然后默默退至一旁,將剩余燭火點燃,室內(nèi)瞬間明亮起來。
祁嫣并未起身,依舊懶懶的靠在引枕上,看著鄭擎,鄭擎亦看著她,眸色似隨燭火晃動,忽明忽暗。
片刻,鄭擎緩步走過去坐在榻首,淡聲道。
“方家說了什么?!”
祁嫣身上還有些懶洋洋的,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
“邱嬤嬤沒想到侯爺會處罰郡主表示很是過意不去,此事他們方家亦有魯莽不當之處,說明日會進宮稟明方皇后領(lǐng)罪,也會修書于方老侯爺細稟此事,由方老侯爺定奪如何處置方將軍向鄭家賠罪。”
祁嫣嘴上漫不經(jīng)心,心里卻并不輕松,今日元平候嚴懲侯府上下,方皇后方家投桃報李也必不會輕饒了方子狂,可無論如何,鄭家這臉面上是好看不到哪去的了,正如方子狂所說,治家不嚴,這臉面你鄭家不想丟也得丟。
果然,祁嫣說完,鄭擎的面上并未好看到哪去,反而更加陰冷了幾分。
“府里你欲如何安排?!”鄭擎垂眸把玩著榻幾上的玉石小擺件接著問道。
“府里大小事務(wù)龐雜,是一定要有個妥帖的人打理的,我已派人去接薛姐姐了,至于其他,今日有了這樣一番殺伐手段震懾著,府里應(yīng)亂不起來的。”
祁嫣用手指絞著引枕上的流蘇穗子,依舊回的漫不經(jīng)心。
祁嫣說完等了一會,不見鄭擎說話,轉(zhuǎn)眸看向他,卻見鄭擎眸色深深正看著她。
祁嫣腦子這才徹底清醒過來,微微有些不自在。
輕咳了聲,微微正色道。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妾是絕不會讓侯府亂起來的!”
祁嫣說完認真的看著鄭擎,以示鄭重。
“如此甚好!”
鄭擎看了她半晌,忽然唇角微勾淡聲道。
祁嫣不悅的蹙眉,從他微勾的唇角似看到了嘲弄。
祁大姑娘不高興了,被他看去剛睡醒腦子不清醒樣子已經(jīng)有些丟人了,這廝還敢笑自己。
待鄭擎起身欲走之際,祁嫣起身坐起來淺笑著道。
“已是晚膳時分,爺不若在這用過再回吧?!”
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鄭擎聽到這句話猛然回身看著祁嫣。
祁嫣笑著挑眉,本姑娘就是故意的,你待怎樣。
鄭擎看著祁嫣,聲色不動,片刻淡聲道。
“我用過了。”然后轉(zhuǎn)身出門,頭也不回的向后面青竹軒走去。
祁嫣忽然覺得心情大好,揮手示意藍衣擺飯。
這邊祁嫣方用罷,紅綃進來回下午善后諸事。
蘇媽媽看著,姜丹鳳已遷出了倚翠軒,回到原來的院子知春館禁足思過,倚翠軒紅綃和蘇媽媽也已經(jīng)商量著著人收拾,俏云也早已動身,這會兒只怕是早已到了祖宅。
紅綃回過話和藍衣服侍祁嫣早早歇下,一夜無話。
亦日一早,祁嫣起身,紅綃整理床鋪,藍衣出去廊下取水,開了門轉(zhuǎn)身又折了回來。
“少夫人,香菱在外面,來給您請安。”
祁嫣坐在妝臺前,正對著銅鏡自己順發(fā),聞言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后道。
“讓她進來吧。”
春困秋乏,祁嫣這幾日總是懶洋洋的,說話也透著慵懶。
藍衣出去,不一會兒回來,身后跟著香菱。
香菱手里端著洗漱的銅盆,里面盛著溫水,香菱端著銅盆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下道。
“奴婢給少夫人請安,懇求少夫人,奴婢只求待在青云院服侍世子和少夫人!”
香菱的頭低的極低,看不見臉上的表情,聲音微顫。
紅綃和藍衣看了香菱一眼,三人同是府里大丫鬟,雖不在同一個院子,以前老夫人在的時候平日里卻多有往來,誰什么心性又怎會不知,想這香菱心里必是極委屈不愿的,卻又不得不低頭。
祁嫣轉(zhuǎn)過來看著香菱,示意藍衣給自己順發(fā)。
香菱說完半晌未聽見有人說話,手上的銅盆也不見有人接,心里恨極,自己在郡主跟前也不曾受過這樣的委屈羞辱,可如今卻不得不……!
香菱咬唇將眼底的淚意逼回去,端著銅盆發(fā)酸的手臂又向上抬了抬。
祁嫣看著香菱勉強抬高的手臂再次緩緩下沉,才曼聲道。
“你實在不必在我這如此委屈自己,你要知道你的留與不留不在我,你這個時候最是應(yīng)該在青竹軒的,若得世子心悅,便是十個香菱我也容得!”
香菱身子一顫,心里更加發(fā)恨,若能得世子心悅,自己有怎會在這受這等委屈,入青云院已有半載,卻跟個擺件玩意兒一樣,不過是個擺設(shè),自己才想著先服個軟兒,在徐徐圖之。
“不過有句話我要說到頭里!”祁嫣不管香菱心里如何想接著道。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管你得不得世子心悅,都得按我的規(guī)矩來,不過你大可放心,我的規(guī)矩最是簡單不過,安分守己盡心服侍世子,我這一不需要日日請安二不需要立規(guī)矩,只一點,規(guī)矩,心規(guī)矩,手規(guī)矩,別做自己不該做的,想自己不該想的,不然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有的是手段讓人規(guī)矩!縱是死個人也有百種不被察覺的方法!”
說到最后,祁嫣的聲音驟冷,透著絲絲寒意。
香菱嚇得猛抬頭,卻見祁嫣已經(jīng)再次轉(zhuǎn)回身,一行對著銅鏡攬鏡自顧,一行漫不經(jīng)心的吩咐紅綃。
“送香菱姑娘回去,順便換些水來。”
“是!少夫人。”
紅綃應(yīng)著,把雙腿發(fā)軟的香菱拖了出去,交給守在外面的小丫鬟便不再管了,該說的少夫人已經(jīng)說了,再不知好歹,就是自尋死路了。
紅綃換了熱水再次折回屋內(nèi),一行服侍祁嫣梳洗,一行笑著道。
“少夫人這回怕是把她震住了,奴婢見她腿都軟了!”
祁嫣自己凈了手,凈了面,細細抹過自制的香膏才淡聲道。
“誰耐煩嚇她的,是她自己想找不自在罷了!你家少夫人我可是忙人,可是沒有那么多時間應(yīng)付她。”
紅綃藍衣自然是笑。
“昨日尹氏似并未一起在墨云院?!”
看到香菱祁嫣便想到尹姨娘,她們可算是同為鄭家妾侍,鄭家的妾侍似都有些手段,包括祁玉娘。
“昨日蘇媽媽忙亂中忘了拘她,她似乎也覺出事兒不好,自個兒也未跟來,回了自己的院子里閉門不出了,如今鬧成這樣,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輕易出來了。”
紅綃一行準備祁嫣今日的衣飾一行回道。
然后看了看沙漏算著時辰接著道:“看這時辰蘇媽媽快過來了,怕是有好多事兒要跟少夫人您討主意呢!”
祁嫣聽了一笑。
“跟我討什么主意?!老夫人去了兩三年了,郡主萬事不理,這府里若一直等著我拿主意,怕早不知亂成什么樣子了,都是心里有數(shù)的!”
她才懶得管這些祁嫣揮了揮手接著道。
“紅綃去安排下,用過早飯我?guī){衣回趟祁家,你出去的時候到世子院子里說一聲。”
紅綃笑著應(yīng)了一聲出去安排,真真是沒有比她家少夫人活的再通透的了。
用過早飯?zhí)K媽媽果然過來了,只開了個頭便被祁嫣一句話打發(fā)了。
這一句話便是,你家少夫人我未學(xué)過管家,自是什么都不懂的,但卻懂得有功賞,有過罰,你便讓各方管事記住這一點便是。
說完這一句話祁嫣便帶著藍衣徑自出去了,只留蘇媽媽站在原地愣神兒良久。
來到二門上,馬車早已停在那里,紅綃早已來知會過了,這二門上的管事兒還是李福,可是如今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更何況昨日之事,這些人縱是有郡主依仗,此時也半點不敢怠慢,更別提心生齷齪。
只是站在馬車旁的月生著實讓祁嫣微愣,不過轉(zhuǎn)瞬又有些明了。
由著藍衣扶著上了車,出了二門。
鄭家祁家離得本就不遠,不到小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福叔福嬸兒和錢世鈞夫婦一早得了信兒,早已侯在廊下,遠遠看到侯府的車架便快步迎了上來。
祁嫣帶上幃帽,扶著藍衣下車,福叔幾人笑著見了禮,簇擁著往里走。
如今的祁家百草堂何止是門庭若市,一早門外便排了長長的人等著求藥問診。
這些人開始只是好奇能讓這祁家百草堂大管事,大先生親自等候出迎的是什么人。
待有明白人看清楚喊了一句:“妙手娘娘!!”
半條元寶街都沸騰了。
四下的人流蜂擁而至,這場面著實將已步上臺階的祁嫣嚇了一跳。
好在這些人并未上到近前,只是在不遠處站著,滿臉敬畏的躬身施禮,更有甚者一些年歲稍大的婦人更是跪下頂禮膜拜。
“謝妙手娘娘救命之恩!謝妙手娘娘救命之恩!!”聲音此起彼伏。
在他們眼里這個女子與天人無異。
祁嫣先是嚇住,接著是感動,連忙回了一圈禮,嘴上忙忙道。
“各位鄉(xiāng)親父老萬不要如此,這可要折煞小女子了,祁家世代行醫(yī),救死扶傷本就是醫(yī)者本分,各位相鄰如此大禮小女子萬萬承受不起,都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錢世鈞和福叔都是最知道祁嫣性情的,忙快步步下臺階將幾個年歲最大的扶起來,嘴上也是如是道。
眾人雖然起來,卻依然不愿離去,錢世鈞的夫人低聲道。
“少夫人咱們還是先進去吧!”
祁嫣點點頭,又一一施了一圈禮
進了祁家大藥房。
這些人見妙手娘娘已經(jīng)進了祁家,才慢慢的緩緩散去。
錢世鈞和福叔目送眾人散去才一起回去。
此時元寶街口良久之前停著的一輛青布小車也緩緩離去,馬車上一個輕軟卻淡涼的女生緩緩道。
“嬤嬤,你說我要是行醫(yī)是否也能有如此民望?!”
“那是自然!!”一個老婦的聲音回到,語氣里帶著倨傲。
“姑娘自幼得老太爺真?zhèn)鳎允怯羞@個本事,不過咱們是什么樣的身份,又怎么會像她們一樣,給這些販夫走卒診病!”
老婦人語氣里滿是鄙夷,隨即話鋒一轉(zhuǎn)接著道。
“不過老奴這幾日已經(jīng)掃聽清楚了,這祁家這藥房加上河間那個藥廠如今何止是日進斗金,姑娘若有這些在手,他日入王府,便是做不得正妃又如何,有這樣的金山銀海縱是誰,也不敢慢待姑娘!”
“嬤嬤經(jīng)久識廣,說的自是對的,可咱們這眼前可是有個礙眼拌腳的石頭,著實惹人厭的很。”
“姑娘既說了礙眼拌腳惹人厭,咱們將她搬了去就是了嘛!”
老婦人說的甚是輕松混不在意,卻讓人感覺徹骨的陰刻!
“嬤嬤說的是呢!只是這石頭搬開之前有些事咱們要好好謀劃謀劃了……!!”
馬車漸行漸遠,只留一縷陰柔的風。
祁嫣并未在祁家待多長時間,只用過午飯便返回了侯府,一是祁家百草堂如今諸事已順,各司其職,祁嫣已無需掛念,二是祁嫣如今的身份實在不便在在外多做滯留。
回到鄭家,一進二門便看到紅綃在二門里侯著。
俏月一早去祁家送信兒,這會兒便跟著祁嫣一起回來。
俏月是個跳脫的性子,看到紅綃等在那里,率先跳下馬車跑過去抱著紅綃的胳膊笑道。
“紅綃姐姐怎的知道咱們和少夫人會此時回?!!早早便等在這里?!”
祁嫣也扶著藍衣下了馬車笑著走了過來,紅綃笑著往前迎了幾步道。
“我哪里知道你們幾時回,不過算記著時候差不多了,過來等等看罷了!”
祁嫣笑而不語,幾人簇擁著往里走。
過了二門里丁字夾道,紅綃上前道。
“少夫人,三老爺并三夫人回來了!”
祁嫣聞言腳下一一轉(zhuǎn)一行向西院一行道。
“怎的這么快?!咱們過去看看三嬸。”
紅綃跟在后面接著回。
“昨兒侯爺從紫云院出來便命蘇源去了城外莊子上尋三老爺,三老爺并三夫人一早便趕回來了,跟您出去前后腳的事兒,侯爺親自出來迎的,還有三爺也回府了,中午都是在墨云院用的午飯,爺們好似都沒少喝,這會兒還沒散呢。”
紅綃說著話幾人已經(jīng)進了北院。
夕月閣廊下守著的都是方氏身邊人,為首的正是方氏身邊兒的大丫鬟秋萍,這些人都是見過祁嫣的,遠遠的看見祁嫣幾人忙忙打發(fā)小丫頭進去通報,自己則快步迎了上來。
一行施禮一行道:“奴婢秋萍見過少夫人。”
“三嬸可在?!”祁嫣一行抬手示意秋萍起身,一行笑著問。
“少夫人里面請。”秋萍起身引著祁嫣往里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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