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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他看到，老人略微有些干澀的嘴唇蠕動了一下，張開了，然后，說出了他聽到的第一句話，確切來說，是第一個字。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震驚。

    ……

    ……

    或許他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今天的這個情景，還有老人發(fā)出的那種口音。

    他在地上刻了三個字體，老人一個字一個字地發(fā)音，發(fā)了三個音。

    那些字體他都不認(rèn)得，可是老人發(fā)的那三個音，他都認(rèn)得。

    他從小除了學(xué)習(xí)北唐的語言，父親管清和還教了他另外的一種他完全不知道屬于哪個地方的語言，以及口型。

    他只和自己的父親用那種語言交流過，他知道自己的母親也會，卻從來不談。

    今天，他遇到了第三個人。

    經(jīng)歷了那么多，他甚至都已經(jīng)不再去記憶起那件事情，直到今天，這名謎一樣的老人，再一次在他的耳邊發(fā)出這樣的音節(jié)。

    他有些激動，也有些迷惘，同時有些心慌。他不知道那種方言是哪里的方言，自己的父親為什么要教自己學(xué)那個地方的方言，還有，這一位老人，又為什么認(rèn)識這些字，并且能夠用那種方言讀出來。

    他感覺到，老人看了自己一眼。

    只有一眼。

    他有一種全身都被看透的體會，不禁面色發(fā)寒。

    老人似乎看到了很多。

    他站起身來，背著古琴，轉(zhuǎn)過了身去。

    知道老人要離開了，管闊同樣站起，表示自己的尊重，只是自己的心里面非常的亂，面色變幻莫測。

    老人回過頭來，淡淡地用北唐話道了一句：“這是吳儂軟語。”

    他的背影，遠(yuǎn)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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