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失血過多,方才生孩子又太過勞累,所以才沒有醒,不過皇上只要再等等,她應(yīng)該就能醒過來了,只是眼下這樣的光景,還是讓她多睡一會吧!”凌珞輕聲道。 景曄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有些神色復(fù)雜地看了寧淺陌一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方才他看到太皇太后的死狀時,他是恨不得把寧淺陌碎尸萬段,可是此時寧淺陌用他自己的命救了蘭傾傾的命,卻又讓他感動。 到此時,他已經(jīng)有些分不清楚他對寧淺陌到底是怎樣的心情了,到底是該去恨,還是該感激。 他站在那里呆立了半晌終是輕聲道:“將寧淺陌厚葬了吧!” 井硯輕應(yīng)了一聲,問道:“要以皇子禮葬嗎?” 景曄幽幽地道:“他出身時在皇族的名冊上是位公主,若是細(xì)究起來,父皇恐失英明,便將他以公主之禮葬了吧!” 井硯聞言咽了一口口水,想要勸又覺得無從勸起,寧淺陌原本就男生女相,比尋常的女子都生得漂亮,多了一分陰柔之氣,少了一分陽剛之氣,他覺得寧淺陌像皇子更像公主。 景曄再次看了寧淺陌一眼道:“朕也算幫你認(rèn)祖歸宗了,若有來生,朕不愿再見你?!? 蘭傾傾醒來之后知道寧淺陌救了她,她的心情也一片復(fù)雜,只是此時寧淺陌已死,之前所有的恩怨都將歸于塵土。 九月十九日,北伐的大軍大敗北漠后生擒北漠王回朝,北漠王將皇長子送入大鄴為質(zhì),向景曄跪下為稱臣,往后每歲都需向大鄴朝供,這一戰(zhàn),大鄴大勝,自此之后,在景曄有生之年內(nèi),再無人敢犯大鄴邊境分毫。 與此同時,外出剿匪的葉子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些山匪和逆黨全部剿滅,于同日返回京城。 景曄坐在高臺上想起這些事情,他終究有些明白寧淺陌之前為何要那樣做了,寧淺陌和景曄之間并無怨仇,他是報仇而來,與他有仇的只有太皇太后,他與大鄴并無仇。 景曄不由得想,寧淺陌之前弄出那么多的事情,看似好像要顛覆大鄴,卻并沒有同時發(fā)作,而是一步一步的發(fā)作,給了景曄足夠的時間去處理那些事情,寧淺陌這樣做,該不會是想要幫著景曄豎清宇內(nèi)那些心存不軌的人吧? 他一念及此,心里又生出了幾分凄然,寧淺陌論心機(jī)智謀絕對世所無雙,此時他已經(jīng)不知道寧淺陌之前到底是何心思,再猜已無用。 如今大鄴雖然經(jīng)了戰(zhàn)亂,但是國威卻比任何時候都重,只需要休養(yǎng)生息幾年,大鄴必定會成為最強(qiáng)大的國家,老百姓必定能安居樂業(yè)。 蘭傾傾看到景曄的面色變了幾變,問道:“你在想什么?” “在想寧淺陌?!本皶喜⒉徊m她:“之前他活著的時候我對他可以說是恨之入骨,如今他去了,不知為何又有些思念?!? 蘭傾傾想到自己此時身上還流著寧淺陌的血,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