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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宇特別安靜，只是看著我。

    “欠你的，我會還。”我強(qiáng)調(diào)，“但是我的感情，我要走的路，我自己說了算。”

    聞言，童宇露出一個笑，就像以前一樣的笑。只是，這個笑也帶著失望。

    走之前，他留下一句：“什么都不要你還。”

    我站在原地很久，和童宇很多的事都像電影片斷般在腦子里回放。離開醫(yī)院，我就打車去了鴻遠(yuǎn)。消息上問過根叔，根叔說陳安琪沒在家，在鴻遠(yuǎn)。于是，我直接找上鴻遠(yuǎn)，在她的辦公室見到了她。

    我喜歡這樣直殺進(jìn)她的地盤，就算是輸，也想讓她知道，我不是因?yàn)榕滤恰瓫]有她自私和卑鄙。

    就在她這個華麗非常的辦公室，我坐在沙發(fā)對面，面帶微笑地看著她。她則是端著勝利者的姿態(tài)，正等著我跪在她腳前，乞求所有。

    “比我想的快，只是一個晚上就想通了？”陳安琪優(yōu)雅地端起咖啡來喝，還示意我也請便。

    我無心面前的咖啡，笑笑：“大家都這么忙，當(dāng)然要抓緊時(shí)間。”

    她贊同地點(diǎn)頭，放下咖啡，示意我開始。

    “大概在我八歲的時(shí)候，我就已經(jīng)知道世態(tài)炎涼。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所以我試了很多讓自己變有錢的方法。放了學(xué)去撿瓶子撿紙盒，還幫同學(xué)代做作業(yè)。”說著，我自顧自地笑，

    “后來再長大點(diǎn)，老師常說人要有品格，要有抱負(fù)。人無論貧富高低，分貴賤的方法都與金錢無關(guān)。那時(shí)，我又想，人為什么不可以既做一個品格高尚的人，又做一個富有的人？

    “終于有一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世事難以兩全其美，人總要做出抉擇。做了壞事又要想保有好名聲的是偽君子，當(dāng)了蕩婦又想立牌坊的是婊.子，而那些……不想當(dāng)壞人又盡做壞事的，一部分是傻子，另一部分是窩囊的渣子。”

    說到這里，陳安琪的臉已然是僵硬的。

    我不管她，繼續(xù)：“而我什么都不想成為，只想等到有一天，對于自己做過的所有事，無論好壞，都問心無愧。特別是做壞事的時(shí)候，也能坦坦蕩蕩。我說這么多，你倒也不必?fù)?dān)心。因?yàn)槟阍O(shè)計(jì)得很到位，我的確不會不管我的家人。不管家人死活這種事情，我估計(jì)很難做得出來。”

    陳安琪是個聰明人，表情一怔，明顯知道我指的就是她，而且極度瞧不起她曾經(jīng)對花冥做過的那些事。

    我把她的怒氣收進(jìn)眼里，不恥地扯扯嘴角：“我會如你的愿，但方式由我決定。我會離開花冥……”說到這個，我還是禁不住覺得喉嚨里像塞了一團(tuán)什么，難受，說不出口。

    “但是以我自己的方式。時(shí)間，一個月內(nèi)。結(jié)束后，我要把你把關(guān)于童宇所有的資料都交給我，不準(zhǔn)向任何人泄露。如果……你敢過河拆橋，那么我保證……”我極為嚴(yán)肅地看向她，“保證奉還十倍。”

    “好。”陳安琪咬著牙擠出一個笑，“但如果阿冥又重新找你呢？”

    我笑笑：“陳女士，我不是神，不能包生包死包投胎。我建議，最后還是相安無事地解決比較好，一拍兩散的話，對誰都沒有好處。”

    她瞪著我，沉默了會兒：“很好。那我相信你。希望你抓緊時(shí)間，我也不是神，不能包生包死包投胎。我也不能保證，手里的資料會從其它渠道流出去。畢竟，這世界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

    我有被她這句話哽到，在心里咒了句老巫婆。

    “告辭。”不想多留，起身。

    “童可可。”她喊住我，“你不是母親，永遠(yuǎn)都不會了解，作為一個母親是怎樣的用心良苦。”

    我露出一個笑容，面對她：“你不用對我說這樣的話。你是什么樣的母親，是怎么樣的用心良苦，你的三個孩子心里各自有數(shù)。他們的幸福或者不幸，才是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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