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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guān)系。”七景伸手，想要撫摸他的臉，手卻毫無阻礙的穿過他的身體。她已經(jīng)放棄了再給他輸送別的什么，而是將最后的，也是最根本的，她的生命力，或者說是靈魂之力，毫不猶豫的傳了過去。

    隱約的，他似乎是凝實了些許，可她的手，依舊未能摸到有形的東西，差得太多太多。于是，她立刻便明白了。她救不了他，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他的消失，延長了一點時間而已。

    但這樣，已經(jīng)夠了。如果不能同生，同死她也是能接受的。

    “我害怕，我也會忘記你。”樂辰有些緊張。事實上，他已經(jīng)想不起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是什么情形了。只記得，驚艷和心動。那一瞬間，他就知道，他的人生，就只是為了守侯她的到來，看到她，他就圓滿了。他還記得那種感覺，卻記不得具體情形。

    “沒關(guān)系。”七景又道。撕開的空間裂縫已經(jīng)消失，他們夫妻，再一次流落到空間亂流里。

    說起來，他們夫妻每次經(jīng)過時空亂流時，總是要出點事的。只是這一次，出的事特別大。讓她毫無還手之力，也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別。”樂辰感覺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便是感覺不到，他也看得到七景的變化。她的身體，正跟之前他一樣，也在變淡。從凝實，一點點的變虛。

    她的身體慢慢的開始泛光，從開始的若有若無，到如同太陽一般耀眼。那些光芒，也在飄散，只是與他的毫無章法，隨意飄散不同。她身上的光點，全都在向他飄來。

    光點多飄過來一些，她的身體就虛一些，他的就凝實一些。那些記憶的消散，就慢一點。

    “你會消失的。”

    七景搖頭，“我不想一個人，哪怕一分一秒也不愿。”既然要消失，那就兩個人一起吧。消失也沒多么可怕，只要他們一起。“我們發(fā)過誓的。”每一輩子，每一次成親，每一次相愛。他們都許了終身，定了白首之盟。“做人要言而有信。”

    “你好好的，不好么？”他能感覺到，他不是死亡，而是消失。這種感覺很不好，親眼看著自己，一點點的消失。不痛苦，卻讓人感覺窒息般的絕望。

    “好。”她應著，可生命力，卻依舊在向他輸送過去。不斷的輸送，同時不停的試圖讓他動作起來。哪怕只要能走動，她也還能拉他一把。

    可是不行。

    七景只覺得，眼睛發(fā)澀。可臉上的笑容，卻也越發(fā)燦爛。“下一次，如果我們兩還在一個世界，一定要你先來找我，先對我一見鐘情，死纏爛打的追求我……”

    樂辰腦海里適時的冒出幾個片斷。夜半，長著長發(fā)，形如枯骨的他差點死去，是她的到來，救了他的性命。又一次，他在車里辦案，她遠遠的從人群里找來。他卻轉(zhuǎn)身離去，只匆匆掃了一眼。又一次，依舊是半夜，還小的她，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浴桶前，給他帶來救命良藥。最后一次，她在他的客房里，等著他的到來……

    “辛苦夫人了。”他輕笑，每一次，都是她來找他，引起他的興趣，或是救他性命。然后才開始兩個人相愛之旅：“下次換我。”一定比你更早找到你，好好的追求你，幫助你，保護你。

    “我喜歡花，各種各樣的花。以后，你要送我很多的花，玫瑰要九百九十九朵，要紅的……”活了這么久，她居然都沒收到過玫瑰，太失敗了。

    “好。紅玫瑰，九百九十九朵。”

    “還要鉆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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