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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辭云，讓我改變的人是你，你卻要我回頭。很多東西是回不去頭的。現(xiàn)在如果別人再踩我的頭，我還會趴著讓人踩嗎？我不僅要十倍還給她，可能還會在她身上再捅一刀。兩個人在一起久了會變得很像，是你教得好。你看不慣我，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同樣討厭自己。再說為什么事業(yè)和愛情不能一起要了？我能調(diào)整工作時間按時回家，能脫了高跟鞋給你每天做晚飯吃，能把生孩子變成今年的重點計劃，能把工作以為的所有時間全都給你。為什么還是總在我面前一次次說傷我的話，要我按著你的意愿顛來倒去地活。”我紅了眼睛：“我的心也是肉長的，你可以隨便抱著小姐讓我忍，這天底下幾個女人能忍這樣的事？我忍是為了什么？啊？你說！”

    說完這段話我終究是哭了出來，眼淚奔騰而下，唰唰往外流。因為這半年來我和江辭云見面的時候確實很少，可他同樣也沒有來公司看我。現(xiàn)在想想，可能他也很忙，可能他太驕傲不愿意來，更可能是他在看不慣我改變的同時漸漸習(xí)慣了沒有我。

    我記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這樣哭過，哭得像狗，可能還要更慘些。眼睜睜看著自己刷的睫毛膏一小條一小條地?fù)皆谘蹨I里，不用去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有多丑，多難看。

    江辭云沉默了一會，他從盒里抽了好幾張紙給我擦，一點一點把那些難看的東西裹進(jìn)雪白的紙巾里，擦完一張丟出窗外，然后再擦。

    過了很久，他挑起我的下巴說：“我錯了，別哭了。”

    我全身僵住，他輕輕捧起我的臉又重復(fù)了一次：“我錯了。”

    他永遠(yuǎn)不會知道讓我有多感動，這不是他第一次和我說，但比之前幾次的沖擊更大。

    其實我能理解他，他三十多歲了，想要孩子，想要我。他一說錯了，我便把自己那些自私從腦子里挖出來自我審判了千百遍。人就這樣，有時候靜下來想想自己的好與壞都會很清楚，但多數(shù)人并不會愿意隨時把自己覺得錯的事情掛在嘴邊宣傳一遍，那是不敢碰的東西，會心虛，想隱藏。別人越是想要拿出來說自己就越想否認(rèn)。往往只需要遇見一個戳心窩子的點，反而能輕而易舉地自我承認(rèn)。

    我沖進(jìn)他懷里，輕聲細(xì)語地說：“咱倆好好的行嗎？結(jié)婚很容易但婚姻不容易。別遇見一點點問題就要放棄，我們可以協(xié)調(diào)，可以互相讓一小步，什么都不是問題。”

    江辭云的手臂一收，越摟越有力量，他的另外一只手開始揉我的頭發(fā)，像以前一樣充滿著寵溺和愛。

    他說：“明天開始。”

    “什么明天開始？”我一瞬間腦子有點轉(zhuǎn)不過彎。

    江辭云的聲音終于擒上了一絲淡薄的笑意：“明天按時回家。你不用做飯，老子做你吃。”

    在一場肆意妄為的哭泣中，我從他懷里抽離出去，忽然又笑得像個傻逼，他假以嫌棄似的橫我一眼：“明晚想吃什么？”

    “吃你啊。”我說。

    他皺了皺眉頭：“記得昨晚好像是……”

    我撲過去捂住他的嘴巴：“別鬧！別說出來！”

    江辭云終是一根根掰開我的手指，不留面子地說：“加起來一共三個多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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