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牧深(3)-《幸得相遇離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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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唐穎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因為一盒小小的水餃。紫幽閣
王丹琳幫我叫了外賣,唐穎來送外賣。
王丹琳去開門的時候給了她一張十元的紙幣,然后就擺擺手對她說:“不用找了,水餃是六塊錢是嗎?四塊給你當跑腿費。”
生活的優越者,還是習慣用一種站在高處的視野去俯瞰比自己低的階層,猶如我在律所被高級律師嘲笑的處境何其相似。
我站在臥室門口沒有出去,送外賣來的女生也沒有看我一眼,她甚至沒接話,不卑不亢地從兜里掏出四個硬幣塞在王丹琳的手上,轉身就走。
一個小小的細節卻肆意沖撞了下的我心口。
那之后,我每天到時間就站在窗口看著她,甚至變成了一種習慣。偶爾,我也會從王丹琳嘴里聽見一些關于她的事。明明和她只是陌生人,卻在一天一天中像是了解了她很多很多,直到接手家教工作滿一個月那天,王丹琳突然問我,怎么才能打動一個男生的心。
我瞇起眼睛問:“你指的是哪方面?”
她紅著張臉說:“談,戀愛。我想和他在一起。”
王丹琳給拿出一個信封說:“幫我看看唄,看我寫的能不能打動人。”
我沒接。
她硬塞到我手里,臉蛋紅了個通透,耐性不好地說:“幫我看看嘛。”
我點頭,無奈地拆開信封,在第一行就看見了許老師三個字,不由狠狠一愣。
內容是一首徐志摩的詩《黃鸝》
文藝氣息很濃郁。
從上初中開始,我的抽屜里時不時就會有這種信件,百分之八十甚至連落款名字都沒有,我早已看得麻木了,可這次卻不同,因為寫情書的人就坐在我面前,兩只眼睛還忽閃忽閃地盯著我看,我從頭到腳都充滿了不自在。
我把信紙重新疊起來,一絲不茍地放進信封里,重新交還到她手上,慢條斯理地對她說:“看稱呼,你喜歡的人是你老師。學生和老師的輿論總是很多,建議還是擺正自己的位置比較好。”
女孩的臉更紅了,她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手也一個勁摩來摩去:“不行嗎?真不行?我挺喜歡你的。”
她一把抓著我的手,很緊。
我的臉也熱起來,伸手解開最頂端的一粒扣子,輕咳一聲說:“抱歉,我不喜歡你。”
王丹琳一聽,當即把情書當著我的面撕了個粉碎,丟在我臉上說:“你明天不用來了。錢我會讓爸媽打你銀行卡里,反正你也沒教我什么!”
我突然有點難受,不是因為工作,而是因為再也不能站在窗口望向對面的小吃店。
不,沒關系。
我還可以去那個店里吃水餃。
想到這,嘴角又悄悄地揚了起來。
我拍拍王丹琳的肩膀:“好好學習。”
腳步變得從容起來,身后肆意的罵聲也變得毫無所謂。
我站在馬路對面時又看見了唐穎,我掏著褲兜,攏共只掏出了五塊錢,眉心又不由皺起來。
一份水餃,是六塊錢。
今天是月底,律所實習幾乎沒什么收入,家教的工資也還沒結算,之前的錢都和辭云買菜吃飯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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