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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閻君請！”

    “請！”

    衛(wèi)固做出一個請的手勢之后，就當先帶著諸人步入堂中，諸人又分主賓坐定，侍女奉上了蜜水后，主客雙方對蜜水淺嘗即止，又寒暄了幾句，這才引入正題。

    衛(wèi)固坐在上首主位，口中問道：

    “閻君此來之意，固已略知，可是為了河東北境的兵事籌糧一事！”

    “艷確是為此事而來，國事艱難，白波猖獗，所到之處，城邑為之殘破，加之各地兵戈經(jīng)年不休，府庫亦多告窮竭，前方軍需不足。久聞貴姓家貲殷富、慷慨好義，故而前來拜訪貴家，相商資購、從貸糧食之事！”

    既然本來就是有求于人，閻行也不打算故弄玄虛，他態(tài)度不卑不亢，開門見山將自己的來意向衛(wèi)固說明后，就靜靜等待著衛(wèi)固的下文。

    衛(wèi)固倒是沒想到閻行會如此率直坦言，他尷尬地笑了一笑之后，才又接著說道：

    “據(jù)固所知，閻君此次前來，只怕郡府、牛中郎將那里，并不知曉吧。”

    閻行點點頭，并無回避。

    “如君所言，此次前來，乃是艷有私求于君耳！”

    前漢七國之亂時，周亞夫臨危受命，率軍平叛，從軍的列侯封君軍資不足，也只能夠向長安的“子錢家”借貸，那些“子錢家”還因為關東戰(zhàn)場的局勢還不明朗，吳楚聯(lián)軍的氣勢如日中天，而不愿借貸給列侯封君的軍資，只有一家無鹽氏高瞻遠矚，敢于賭國，借貸給了周亞夫軍中的列侯封君，為此戰(zhàn)后的無鹽氏也獲得了得息十倍的暴利，一舉躍居為關中巨富。

    安邑衛(wèi)家在河東可謂樹大根深，家族中的子弟不僅多有在郡府、縣寺出仕為吏的，而且衛(wèi)家在河東各地也購置有田園家宅，還間接插手河東鹽鐵的出產(chǎn)、貿(mào)易，除了莊園之中的工坊和諸如糧食、布帛等大宗物品的交易，衛(wèi)家同樣也涉及“子錢家”的借貸生意。

    閻行如今就像那些借貸的列侯封君一樣，要向衛(wèi)家這個河東最大的“子錢家”借貸糧食，以補充軍需糧食的不足。

    面對閻行的坦言，坐在上首主位的衛(wèi)固雖然依舊言笑晏晏，可是笑容已經(jīng)變得有些不自然，他原本想好的試探措辭此時反而變得沒有用處了，所幸在閻行等人來前，他就已經(jīng)和其他三位請來的族中主事通過氣了，現(xiàn)在衛(wèi)固不好直接開口，接下來的話就要交給他們來說了。

    衛(wèi)固朝其中一位主事使了使眼色，那名主事立馬會意，他清了清嗓子，開始朝閻行諸人說道：

    “既然閻君都親自前來，那我等也不瞞諸位了，這糧食，并非我等不賣，實在是數(shù)量過于龐大，族中一時也湊集不齊——”

    衛(wèi)家的底細，負責聯(lián)絡衛(wèi)家的劉喬這些天也沒少在打探，一看這名衛(wèi)家的主事想要用這種拙劣的方式推脫，他當即出聲接話，打斷那名主事的謊言。

    “安邑大姓，家貲殷富，以衛(wèi)、范兩家為著，貴家在河東各地的購置的田產(chǎn)，已經(jīng)依附在貴家門下的田畝，又何止千頃，再說自白波之亂以來，安邑各家爭相囤積糧食，如今貴家莫說是數(shù)萬石糧食，十萬石以上的糧食對于貴家而言，也不在話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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