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就這樣,一個十多歲的孩子鉆進了幾百里的大山,雖然有兩個大人幫助,可到了隱士居住的地方,我已經疲弱不堪了。更沒有想到的是,不管爹爹怎樣求情,隱士就是不肯收留我。爹爹一股急火,竟然病倒了。也虧了隱士的幫忙,給我爹爹救治,吃了幾服藥,病就基本好了。為了感謝隱士,更為了隱士能收留我,爹爹懷著最后一線希望,去找隱士。可精神恍惚的爹爹在路上卻不慎墜入懸崖,命歸黃泉。又是隱士幫忙,就地安葬了爹爹。頃刻間,我成了孤兒,隱士可憐我的不幸,把跟爹爹一起來的家丁打發回去,把我留了下來。 隱士雖然收留了我,可并不讓我管他叫師父,后來見我還忠厚老實,就破例收我為養子,取名明子,字輔仁,還姓我原來的姓。可是我堅持要拜師,雖然師父并不同意,我還是堅持叫他‘義父師父’,時間一長,師父也就任由我去了。但是一直沒有行過拜師大禮。在我之前,師父已經有了七個徒弟,最長的都跟師父學藝二十多年了,大師兄當時已將近四十歲了。我之后,師父再也沒有收過徒弟,可事實上,七師兄才是他的關門弟子。我的七位師兄出身不盡相同,性格各異,但他們都十分用功,鉆心學藝,不敢有半點懈怠,師父也時常用心指點。而我卻不同,師父從來沒有親自教給我什么,只是在生活上更關心我。當然,師父在分別教師兄他們時,也從來沒有背過我,只是當時我還小,根本聽不懂師父在說些什么,就是現在也有些悟不懂。 當時,我是有些不情愿在山里跟師父學藝,經常偷偷地跑到爹爹的墳頭去哭。可是沒辦法,我知道憑我一個人是不能走出大山的,即時走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只能留下來。再說爹爹的墳還在這里,我還得經常來看看。師父看樣已經看出了我的心思,在生活上更加關心我。同時讓大師兄教我讀書認字,讓二師兄教我一些基礎功夫,讓三師兄照顧我生活起居,并指導我練習。就這樣,我在山里住了下來,并漸漸熟悉和習慣了山里的生活,最終竟然變得不想離開。 過了五年,師父命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三人下山。說大清氣數已盡,天下****,讓他們出山后廣收門徒,開宗立派,準備在天下大亂之時為國效力。又過了五年,師父又命其他四位師兄一起下山,根據自己的喜好選擇職業,選擇道路,但宗旨依然是為國效力,不得禍國殃民。這樣,山里就剩下我和師父二人一起相依為命。師父當時已經年近七十,雖然依然精神矍鑠,可畢竟年齡大了,需要有人照顧,我也就更離不開了。 師兄們離開后,師父仍然不親自教我什么,只是拿出一些書,大都是他親自寫的,讓我自悟,就連功夫也讓我參照書上寫的自我練習。當然,也給我一些他的其它藏書,讓我品讀,只是隨我自愿,從不要求我做到啥樣。現在回想起來,師父也是用心良苦,他希望我學得雜一些,用心悟得深一些。可我當時沒有體會到,也可能是天資太拙,悟性太差,惰性太強,連師父的皮毛也沒有學到。 師父的生活極其有規律,每日早晨起來,先要喝上三大碗滾燙的自制早茶,出透汗,凈體后,才去山頂練功。太陽出來以后,開始吃早飯。稍事休息,就出去干活,主要是侍弄自己在山間開墾的幾塊山地,種植的基本都是蔬菜。當然,也要干一些生活中需要打理的其他活計。中午睡覺休息一個時辰,下午看書悟道,晚年還增加了書畫的創作練習。太陽落山前,吃晚飯,飯后做晚課。睡前還要喝三大碗自制的藥茶,然后打坐練功。這樣的生活習慣無論冬夏,幾十年雷打不動。師父堅持每日兩餐,吃的都是粗茶淡飯,有時也吃肉,但他只吃鹿肉。他堅持每年擊殺兩頭鹿,并且是他自己多年馴養的。師父馴養的鹿群始終保持在二十到四十頭之間,也不喂食,散養在附近的大山里,只是定期投放一些鹽,以吸引鹿群不遠離而去。每年春秋兩季,各擊殺一只,都是成年公鹿,為的是用其鹿茸和鹿角,肉則食用。師父殺鹿從不用刀,追趕套住以后,擊其穴位,至鹿死亡。師兄們在山上時都是他們代師父做這些事,師兄們下山以后,師父就自己親力親為了,從不讓我去做這些事。師兄們在山上時有時也擊殺其它野獸,師父并不阻攔,可他從不吃其它動物的肉,就連家養的家禽肉也不吃。這樣的生活平穩而又溫馨的又過去了二十年,期間雖然也出山幾次,但對世事生活已經淡忘了,更不去關心。 一日,師父很莊重地也讓我下山入世,我看到師父日益蒼老的身軀,怎忍心離去,就堅決不肯。師父見我如此執拗,只好長嘆一聲,不再傾言相勸。 這一年的七月初一,師父領我到了爹爹的墳前,對我說:‘七月十五是民俗鬼節,你把你爹爹的骨骸背回去跟你媽媽的墳合葬到你家的祖墳吧,都三十年了,不能再讓你爹做孤魂野鬼了。回去后跟你的哥哥、姐姐一起把你爹安葬了吧,好讓他早日超生!也算盡了孝道。我幫你把墳起了,你現在就動身,也好早些回來。’雖然還有些舍不得師父,但還是尊重師命,獨自背上爹爹的骨骸,出山葬父。 找到哥哥、姐姐,也正好是七月十五,莊重地重新安葬了父母,沒有停留,就返回山里去見師父。到了山里,卻怎么也找不到師父,連他養的鹿,甚至一些生活用品,都跟師父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只見到了師父留下的一封信。我當然不甘心,在山里找了一個多月,仍然找不到。碰到了兩個跟我們一樣的世外隱士,都說不知道。當時在青峰山隱居的隱士有不少,但像師父那樣有真才實學的世外高人也不是很多。實在找不到,我也只好尊師命出山入世。我知道,像師父那樣神仙一般的世外高人,要是不想見我,我根本就找不到。師父逼我出山,一是怕連累我的一生,二也是真想就此隱遁,不問世事。只可惜了他花費一生心血寫的書,更可惜了他這樣的高人,恐怕再也難見天日了! 師父自稱‘玄非山人’,我琢磨他應該是一個玄學道士。自己不想置身入世,可又不忍放棄世間蕓蕓眾生,于是就招收弟子,傳播他的思想,借以實現他濟世度人的愿望。可他并沒有想到,像他那樣具有超凡能力的人世上寥寥無幾,弟子們很難達到他的高度,更別說把他的思想發揚光大了。起碼我就是這樣,辜負了師父的一片苦心。師父也可能因此心灰意冷,才選擇了隱遁。” “師祖確是世外高人,深不可測。可師父也是非同常人,令人欽佩。我到覺得師祖的‘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教育方法也值得反思,關鍵地方得不到點撥,自悟要消耗徒弟的許多精力,也可能一輩子也想不明白。還有就是玄學總是點到為止,師父從骨子里都想留一手,不和盤托出,這也是玄學一代不如一代的原因。”于成龍見師父總是自責,插話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我還是覺得當時自律不夠,惰性有余,以至于今天尚無大成。可能這就是‘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的文人們的共同心理?可話又說回來,我也是想起了過去的事才有了現在的想法,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大丈夫還是得往前看,自強不息、勇往直前!”楊總理說。 “我知道師父任何時候都不會退縮,要不然也不會從那么遠的地方來到這里抗日。”于成龍說。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