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土地上端龍崗-《黑土地傳奇之過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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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土大地,沃野千里,莽莽大平原上坐落著一個普通的村莊,叫端龍崗。
相傳在很早年間的一個端午節,一條修煉三千年的金鯉從東北方的黑淵潭一躍而起,架云南飛。只要躍過白龍江南岸的龍門山,便可以幻化為龍,入主南海。在云騰霧滾中,金鯉漸漸地在天空中生出了龍鱗、龍爪、龍身、龍頭,冉然一條沖天真龍。正在金鯉得意之時,天空中突然黑云密布,從白龍江北的八里城內猛然升起一道黑霧屏障,攔住了金鯉的去路,洋洋自得的金鯉猝不及防,掉在了距八里城幾里外的平川上,憤而化作一條昂首奔向白龍江的土崗。后人就稱這條崗為端龍崗,其崗下的村莊也因而得名。
端龍崗前后左右都是一馬平川的黑土地,物產豐富,是方圓幾十里有名的風水寶地。村子在龍身南面依崗而建,錯落紛雜地居住著百十戶村民。村東頭住的是全村最大的富戶——云家。
云家大院南北長八十余丈,東西寬三十余丈。是這一帶規模最大、最氣派的建筑,顯示出主人的富有和霸氣。云家大院最南端是場院,長三十丈,寬二十余丈。場院的東面是一溜的糧倉,北面靠東側的是五間平房,由這個家族的老三全家居住。其余靠北的是一排豬圈、雞窩、鴨舍。東西各開有一個寬敞的大門,供人、畜出入。場院南面是一溜的草垛、柴垛,是整個大院人口生火做飯的柴禾和牛、馬冬季的草料。場院中央的空地平整寬闊,是秋季收割后貯存農作物和打場、揚場的地方。一年中收割的農作物都要在這里脫粒、曬干。在場院和大院間有四丈寬的間隔,供大院內人員和車輛出入。間隔的東面被堵死,修建成一個露天牛圈。牛圈前北側是一口水井,并設置了一溜牛、馬飲水槽。西側是敞開的出入大道。大院墻高一丈二,墻厚三尺,由黃土夯砸而成,外抹一層堿土泥,是北方特有的院墻。墻的四角是高起的碉樓,規模不大,僅容三、四個人站立瞭望,是北方大戶典型的防御設施。院內有正房兩進,前院東側自北向南依次是草料房和更夫居住房、馬圈、役牛圈、茅房。西側是碾房、粉房、豆腐房、工房。前院正房東側是長工居室,中間是伙房,西側是倉庫。院中停放著四輛膠輪大車和兩輛鋼軸車,靠南墻處還擺放著各式農具。在東西兩側各開有一通往后院的月亮門,平時只有東側門開啟,西側門很少開啟。后院正房與前院清一色土坯房不同,是九間青磚紅瓦房,顯得莊重氣派。后院兩側各有四個糧倉,是主人長久貯存糧食的場所。院中有一丈寬的過道,兩側是主人種植的各類時令蔬菜、瓜果的小園子。房屋的后面距院墻之間,是主人精心種植的海棠、秋果、紅鈴當、櫻桃、李子、杏等北方果樹。
主宰這個大院的主人叫云富貴,人稱云二爺,是一個五十多歲快奔六十的北方漢子。他和他的現任妻子云二娘及七歲的小女兒占居著九間磚瓦房的西四間。他的原配妻子賀氏四十多歲時就撒手人寰,育有兩子一女。大兒子云夢澤在張大帥軍中當副官,早年曾留學日本。二兒子云夢雨聽說在南方學做實業。16歲的大女兒云夢露早已出落得楚楚動人,待嫁閨中。磚瓦房的東三間分別由老太太、云夢露和大娘居住。東邊第四間是小廚房和云家就餐的地方,正中間是云家議事、會客、辦公的場所,當然由云二爺占據。云家大爺死的早,所生大兒子領著媳婦、孩子在哈爾濱做買賣。女兒早已經出嫁,就剩下大娘一個人還留在云家大院幫助照顧老太太。場院五間平房,是云家老三在居住。云老三在年輕的時候就有病,癆病,一到冬天就咳嗽不止,不能下地干重活。但這個老三生殖能力卻特別強,現已有五個兒女,兩男三女,大女兒,二女兒已經出嫁,現與兩兒一女在一起居住,不過年近五十的三娘又懷上了孩子,秋天后就要生產。
據說云家是從云貴一帶遷居于此,到現在已經有八代了,究竟是什么原因天南地北跑到這里,后人也說不清楚了。不過這里土地肥沃,水草豐美,黑黝黝的土地一攥都流油,特別養人,只要肯干,吃穿不愁。不過,云家這二百多響地的家業,不可能是光憑吃苦掙來的。俗話說,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富。云家究竟得到了什么外財?人們不得而知,只知道從云二爺的爺爺時起,云家就已經暴富了,成為遠近聞名的大戶人家。
云家這二百多響地除了邊遠土地出租外,大多靠雇傭長工種植。眼下正是春播的大忙季節,天還沒亮,云二爺就早早穿戴整齊,招呼著長工們起來上工。
當三十幾個長工依然睡眼惺松地集聚在院子里的時候,云二爺一只手端著一茶壺,呷了一口,另一只手做了個有力的手勢:“你們今天要把昨天剩下的地塊干完了,早晨我去給你們送飯去,黑天晚點收工,都要干完。大伙計,你領兩付耲耙到南大排地去耲谷子,籽要點密一點,今年的谷種出芽率不好。二打頭的,你帶兩付梨杖去十八響地起苞米垅。傻久子,你還是領人去揚糞。記住要揚均勻,別整的這一嘎瘩,那一塊的?!?
云二爺一邊呷著茶,一邊有條不紊地安排著活計,儼然一付穩操勝券的將軍派頭。
“海子,你一會去把四喜子叫起來,讓他去大伙計那壓磙子,壓兩遍。你去北轉山子壓磙子,也壓兩遍?!?
被稱作‘海子’的少年,今年剛過十五歲,但已出落得剛陽挺拔,眉宇間透出北方漢子那種凝重的英氣,禁閉的嘴唇上也長出了淡淡的胡須。海子真名叫于躍海、字成龍,父親已經病世。眼下于躍海與母親、十三歲的妹妹、十歲的弟弟一起生活。
于躍海的父親是個教書先生,早年從山東逃荒到東北,落腳在端龍崗。父親活著時,在云二爺的幫助下開了一個學堂。學堂就靠近云家大院西邊,父親死后,學堂就荒廢了,眼下是云二爺的一個遠方親戚在那邊看守。于躍海從五歲起就跟著父親在學堂學習,一直到十四歲父親去世。云家大院的少爺、小姐大多都在父親開的學堂上過學,很多都曾與于躍海是同窗學子。
俗話說‘家有二斗糧不當孩子王’。于躍海的父親雖然識文斷字,但教書是掙不來幾個錢的,家里依然很窮,在青黃不接的時候也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好在于躍海的母親還很會勤儉持家,拖著一雙小腳侍侯家里的五畝薄地,對家里是個很大的補貼。于躍海在農忙時也時常抽空幫媽媽在地里干活。但媽媽是個很嬌慣孩子的典型中國婦女,把希望都寄托到孩子身上,盼著孩子長大能有出息,省吃儉用的讓孩子讀書,舍不得讓孩子干活。于躍海的父親又是個窮教書的,整天拖著個病身子,根本干不了農活,這樣家里的重擔就都落到了母親身上。好在父親的收入穩定,再加上母親的辛苦操勞,日子雖然清苦,卻也和睦安穩,在勉強糊口中兒女們漸漸的成長。但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當兒女們即將長大成人之際,于先生卻一病不起,撒手人寰。這給于家的打擊是巨大的,于家的孩子們不得不就此輟學,隨母親一道為生計辛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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