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靜謐。 沒有一個人說話,這一幕著實讓人反應不過來,誰也沒料到,李汝魚會忽然問出這么一句如此白癡的話。 但大家又都知道,這句話一點也不白癡。 而且內蘊深遠。 李汝魚是女帝之劍,天下無人不知,李汝魚雷劈不死,這也不再是隱秘,而關于李汝魚到底是大涼人還是異人,其實朝野之間的爭論一直沒停過。 在座的人當然聽聞過。 那么此刻李汝魚問出這一句,當然不是問趙闊認不認識他李汝魚,很可能說明李汝魚是一位異人,而趙闊也是異人。 更可能李汝魚這個異人認識趙闊。 所以才會這么問。 至于長平趙括,很可能就是趙闊的真實身份…… 議事廳里氣氛極其凝重,一方面是眾人不敢說話,另一方面,是被李汝魚那仿佛尸山血海一般的殺意壓懾。 所有人都看著趙闊,心中波瀾起伏。 尤其是趙闊的幾個心腹部將,涌出了很多小心思……無論趙闊是不是異人,至少李汝魚應該是異人,雖然這是北鎮撫司的事情,但若是今日拿下李汝魚這個異人,會不會是大功一件? 旋即一想,李汝魚敢說出來,明顯是不懼怕,只怕女帝陛下已經知曉。 況且,就咱們這些人,用什么拿下李汝魚? 李汝魚按劍起身,目光如刀,殺意熾烈,身后,巨大的披甲虛影穿過屋宇,亦俯視著趙闊,至強的壓迫感睥睨天下。 在李汝魚驟然暴狂的時候,趙闊本能的畏縮了脖子。 旋即暗惱自己的懦弱,強行讓自己昂首挺胸,用貌似很鎮定的聲音冷哼了一聲,“什么長平趙闊?我乃大涼皇室后裔趙闊,難道還不知道你李汝魚?” 雖然昂首挺胸,但趙闊長衫里的肌膚間,汗毛倒豎。 李汝魚目光冷漠,“不知長平?” 趙闊一臉不解,“什么長平?” 李汝魚嘆了口氣。 身后,披甲虛影迸散,如尸山血海的殺意退潮而去,按劍的手亦悄然松開。 所有人松了口氣。 當重新得到身體掌控權后,李汝魚盯了一眼趙闊,旋即苦笑,難怪腦海里的白起之心會瘋狂跳動,也難怪殺神白起會忽然要掌控身體。 只因懷疑趙闊是曾經的手下敗將趙括。 記得君子旗似乎說過,白起坑殺過趙括四十萬降兵,但既然是手下敗將,白起為何如此在意趙闊是否是趙括? 咳嗽了一聲,“我保留對你假傳軍令一事的問責權,等西線戰事結束,我會要求樞密院和兵部徹查此事,給那數千袍澤一個交代!” 趙闊長出了一口氣,冷哼一聲,“我還怕你不成。” 自己那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弟弟趙禎遲早是大涼儲君,自己只要多撈幾次軍功,將來擁有乾王趙驪、坤王趙颯那般的地位并不難。 李汝魚漠然揮手,散會。 不歡而散。 夏侯遲和花小刀沒走,連部將徐驍也沒走……顯然決定好了如何站隊。 夏侯遲欲言又止,花小刀則是不愿意多問,只有徐驍,一臉看透本質的神情,“欲要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假傳軍令一事,黑白混淆,兵部和樞密院就算要查,雙方各又說辭,最后很可能查也查不出什么來,然后因為趙闊的身份而不了了之。但李將軍你這樣放縱趙闊,就不怕他惹下更大的禍事?” 李汝魚沒有說話。 許久才嘆了口氣,“昌州將引來西軍兵鋒傾瀉,軍心穩定唯上,殺了趙闊,那三千敗兵也會人心惶惶,不利于接下來的昌州守城戰,所以要殺趙闊,至少得讓他那批心腹和他出現裂隙,這件事急不得。” 徐驍沉默了一陣,“守不住。” 李汝魚點頭,“是有可能守不住,但也可能守住,不論如何,我們必須比李平陽堅持得更久,只要李平陽的璧山縣城被禁軍攻破,我們就有希望。” 夏侯遲苦笑,“糧草是個問題。” 李汝魚轉身,看著大門外,有些猶豫,終究還是狠心說道:“傳我命令,昌州城內百姓,青壯愿意入伍的,就地編入軍中,不愿意入伍的,全部撤出城,讓他們自行遷往巴川,經由巴川去渝州城,或呆在渝州城或繼續南下就由他們自己決定。在開戰之前,我不要看見城內再有一個百姓。” 昌州必須死守。 夏侯遲不解,“這能解決糧草問題?” 徐驍嘿了一聲,眼睛一亮:“能。李將軍的意思,百姓撤出城后,只允許他們帶走沿途所用的口糧,剩下的糧食、家禽全部充入軍糧,就看李平陽和咱們,誰能堅持更久。” 花小刀和夏侯遲大驚,“這——” 這和搶奪百姓糧食有什么分別,只怕到時候李汝魚會一身罵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