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但女帝的后手是什么,姬月真的猜不到。 然而聶政知道。 他忽然抬頭,看向東方。 在千里之外的東海,聶政那雙看不見的空洞眼眶,卻看見了一道燦爛的光亮。 有人出劍。 越千山萬水,從東海而來。 姬月心有靈犀,恍然:“劍魔獨孤?” 若世間如今還有人能靠一己之力殺圣人,除去不知影蹤的夫子,大概只有東海劍魔城的獨孤。 獨孤一生,劍未逢敗。 聶政依然不說話。 姬月長發已半干,就這么隨意的披在肩上,伸出一只手,輕輕落在聶政的腿上,柔聲道:“殺了矩子后,我就是墨家唯一的巨子,但父親仍在蜀中,我們要依然掣肘于黑衣文人?!? 毫無生機的聶政,恐怖的臉上忽然抽了抽。 腰間長劍,驟然劍鳴。 姬月搖搖頭,一臉柔情,“雖然你的劍道很可能不輸給劍魔獨孤,但黑衣文人深不可測,誰也不知道他手下還有多少高手,不到萬不得已,我不能讓你去蜀中冒這個險?!? 頓了下,“我們要活著,好好活著?!? 旋即輕輕抓起聶政的手:“一家人?!? 聶政輕顫了一下。 在自己還只是大涼一個普通人時,十余年前的金魚山之戰中,姬月從大理那群殘忍的流兵手中救下自己時,自己就注定了這一生。 為她而活。 哪怕自己成了劍客聶政,也只為她而活。 姬月和聶政幾乎是同時抬頭看向村子后的落鳳山巔,那里風起云涌,霞光漫天,那里飛鳥群聚,異香撲鼻。 矩子出關了。 旋即,便是黃鐘大呂的聲音:“我錯了!” 姬月臉色一變:“出劍!” 不能讓墨巨俠說出更多的話,否則以墨家矩子的口才,真有可能將所有墨家死士給說服,如此,自己的所有計劃都將流產。 鏘! 天地之間一聲脆鳴,聶政起身。 起身之時,劍已出鞘。 劍出鞘,則生白虹。 起于山腳的籬笆下,落于山巔圣人。 …… …… 在村口,也有一棟三間帶后院的小房子。 有兩人坐鎮于此。 極其干瘦,讓人覺得一陣風就能吹走的王螂,穿著短襟,和市井鄉民一般無二,只是唯一和市井鄉民不同的是,王螂的那雙手。 那雙手極其干凈。 卻又留不指甲。 指甲修整得很是詭異,略有尖銳,乍然看去,十指上的指甲,其實和那動物的爪一般無二,這對于一位拳道高手而言,著實有些不合常理。 這樣的指甲,根本不適合握拳。 王螂也不善言辭。 從來到落鳳山,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 但和同住同行的陳玉庭卻知道,這位沉默寡語,曾經被認作是鬼胎的王螂,真的是位拳道大家,而且很可能是開山宗師之流。 陳玉庭出身富家,來的路上方便趕路,改穿短襟。 這幾日穿回了長衫。 不是儒衫。 而是尋常富賈所穿的那種長衫,加上修身養性極好,陳玉庭比之王螂更不像是拳道宗師,更像是一位走江湖的富甲子弟。 但王螂也知道,陳玉庭確實是一位拳道高手。 而且,也是開山立派的宗師。 兩人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一雙手都異常干凈。 干凈的手上,又滿是老繭。 不同的是,陳玉庭的手干凈得毫無特色,僅僅是干凈而已,指甲被裁剪得貼肉,極其方便握拳。 顯然陳玉庭和王螂的拳道大相徑庭。 兩人坐在院子里曬太陽。 一喝茶。 一喝酒。 喝茶的是陳玉庭,從小嬌生慣養,這位富家子弟多多少少更喜好古典高雅的茶道一些,修身養性也,這也是一位兵家高人應有的氣度。 而王螂出身鄉野,又有鬼胎的惡名,于是喜好杯中物。 酒能麻痹人心。 但再好的酒,再烈的酒,也麻痹不了王螂心中的熱情,他想要在大涼天下將自己的拳道發揚光大,開宗立派。 這就需要錢。 還需要官府的首肯,否則就算開宗立派,官府不允,也是分分鐘被剿滅的結局。 所以黑衣文人的青龍會找到他時,讓他來落鳳山殺一個人,給出的條件是萬貫會子,已經在錦官城開山立派的各種優渥條件。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