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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美的是那天下無雙的風(fēng)光，腰間配了刀，頗有殺意。

    一長衫中年人，如深淵不可測。

    一柄劍……嗯，其實(shí)是一個(gè)人。

    只是當(dāng)他從清風(fēng)里走出來，楚凌柴的第一感覺，這是一柄劍，一柄如今足以俯覽整個(gè)遺棄之地，甚至也俯視大半個(gè)東土的劍。

    這一刻，楚凌柴又想起了直奔大皇廟的那一劍。

    同樣的感覺。

    就算是作為守望之地最強(qiáng)的守夜人之一，楚凌柴也生出一股微渺之感，如螻蟻于山下見高山，不可窺全山，不可攀。

    訝然：“你真的成了‘真仙人’？”

    李汝魚笑了笑，“真仙人？東土的那些劍道圣人們，就真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東土就真的這么喜歡凌駕于人間？”

    陸地劍仙、真仙人，皆以仙人自詡。

    然而東土的陸地神仙也好，真仙人也罷，其實(shí)都只是人，皆能殺之。

    真是個(gè)諷刺。

    楚凌柴也笑了，“人嘛，有了些許成就，自然覺得自己高高凌駕于眾生，會(huì)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優(yōu)越感，然后給以自己高高在上的尊稱。”

    李汝魚搖頭，“還是大涼好一些?！?

    大涼沒有仙人之說，哪怕是武道最高的，也僅僅是圣人而已……圣人，終究還在人間紅塵里。

    楚凌柴也搖頭，“好不了多久了。”

    李汝魚苦笑，“大徵和大驪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出兵了？”

    楚凌柴點(diǎn)頭，看向佩刀女子和青衫中年人，“這兩位是……”

    李汝魚介紹道：“這位叫毛秋晴，你若是讀過東土那套異人世界的《千年九州》，就應(yīng)該知曉，她是一位異人，而且是位皇后?！?

    笑了，頗有些捉狹，“只不過皇后落難，成了我的貼身丫鬟。”

    毛秋晴無語……

    楚凌柴悚然動(dòng)容，竟然真的行禮。

    毛秋晴越發(fā)無語。

    異人世界的身份自己早就拋棄，有時(shí)候就連自己都忘了還有個(gè)皇后身份，否則那至于接受成為李汝魚貼身丫鬟的事情。

    李汝魚又介紹道：“這位么，《千年九州》應(yīng)該有濃墨重彩描述?！?

    楚凌柴傾耳以聞。

    李汝魚笑瞇瞇的，“大徵有位武悼天王，東土已奉為天人，而這位么，武力當(dāng)然不如武悼天王，但其兵道足以吊打數(shù)個(gè)武悼天王，他姓韓，在《千年九州》中，應(yīng)該有一個(gè)雅號(hào)?！?

    楚凌柴想了許久，然后震驚得口瞪目呆。

    “兵仙？”

    《千年九州》是關(guān)于異人世界的史書，在那套史書中，提及了數(shù)位兵道大家，有兵家之祖姜太公，有吳起、白起、李靖、霍去病、衛(wèi)青、徐達(dá)之流。

    其中，楚凌柴最為向往之人，還是有“成也蕭何敗蕭何”之說的兵仙韓信。

    韓信點(diǎn)兵多多益善。

    這是何等曠達(dá)而孤高的評價(jià)！

    如今，這人竟然真的出現(xiàn)在了自己眼前，而且是從遺棄之地的大涼而來。

    難怪……

    難怪這個(gè)李汝魚敢于有勇氣直面東土大徵和大驪。

    李汝魚樂了，忍不住嘚瑟了一下，“如果楚大哥知道，我在大涼的鐵脊軍中，有一位白袍陳慶之，還有一位殺神白起，不知道你會(huì)不會(huì)為大徵和大驪感到悲傷。”

    楚凌柴石化。

    這兩個(gè)名字，在那套《千年九州》中，出現(xiàn)的次數(shù)不要太多，白起不輸兵仙，就是白袍陳慶之，那一句“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早成了東土沙場之上最為崇高的評價(jià)。

    大涼……也太妖孽了罷。

    李汝魚卻嘆了口氣，“其實(shí)大涼遠(yuǎn)不止這三人，還有三箭定天山的白虎神將，亦有一人定國的王玄策，滅國之將高麗仙，當(dāng)然，還有一位姓霍的……”

    楚凌柴已經(jīng)覺得自己要瘋癲了。

    這些人，在《千年九州》中，都是曠世天驕??！

    李汝魚最后一句，讓楚凌柴忽然覺得，也許自己真的應(yīng)該為大徵和大驪感到悲哀了，因?yàn)槔钊牯~說了句：“在大涼開封的汴河畔，草冢里還坐著個(gè)直鉤垂釣的太公?！?

    兵家之祖！

    大涼這陣容，簡直無敵了。

    許久之后，楚凌柴才平靜過來，深呼吸了一口氣，“所以，這才是敢于為遺棄之地的萬民謀安定的底氣，所以，你才想成為遺棄之地的君王？”

    李汝魚輕撫腰間長劍。

    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起了另外的話題，“楚大哥你猜的沒錯(cuò)，按照你們東土的說法，我確實(shí)已是劍道之中的‘真仙人’，只不過在大涼，是另外一種說法?！?

    頓了下，“劍道圣人?！?

    當(dāng)日在瑯琊山，自己被趙晉安排的人齊力一擊，并沒有死。

    實(shí)際上當(dāng)時(shí)自己還可以反擊。

    只不過聽了兵仙韓信的話，選擇硬撼了人力合擊，而以肉身承受了那道從天而落的驚雷之槍，縱然是距離圣人一步之遙的萬象境，自己當(dāng)時(shí)也昏了過去。

    醒過來，已在那座山的山腹。

    那是一片巨大的山洞。

    更是瑯琊劍冢吳家的圣地：劍冢。

    其間存劍無數(shù)。

    更收藏著瑯琊劍冢吳家從古至今收藏的所有劍道秘籍。

    而自己醒過來，韓信就直接告訴自己，瑯琊山巔這一戰(zhàn)，女帝早已料定，所以才如此安排，讓自己假死，讓天下人看看，沒有李汝魚的大涼會(huì)怎么樣。

    李汝魚徹底服氣女帝。

    甚至連腦海里那位異人千古君王，也第一次出言，說女帝甚于千古帝王。

    于是自己在那片山腹里讀書。

    讀的劍道秘籍。

    然后……

    昨日黃昏，就這么莫名其妙的破了境，成了劍道圣人。

    沒有引起什么異象。

    甚至連臨安的張河洛都不知道自己成了異人。

    成了劍道圣人后，李汝魚靜極思動(dòng)，又擔(dān)心大徵和大驪提前出兵，于是帶著韓信和毛秋晴來守望之地探查——

    在這之前，李汝魚來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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