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仙祖覺得這有些意思,他有大智慧,雖性如稚童,可一旦威嚴起來,天上天下,過去未來,便沒有人敢于觸他的怒火。 但那個元神地仙就敢,藏身份而行事,仙祖古時從不會干這種沒譜的事情,但今日他覺得,太乙所說的人前顯圣,確實是有些好玩。 但這是為了編織一個大愿,是一種理想,是世間不存在的一種概念。 真正的仙? 不求功名利祿,行事顯圣但憑緣法,人仙們入世行走往往也要收去供奉,亦或是為了錘煉道心,而真正無欲無求,行走世間,只為了這片世間誕生一個傳說的,也只有走到世間絕頂的太一與太乙可做了。 仙祖不知道這能不能譜寫出太乙口中的“逍遙”。 畢竟太上逍遙,依舊不得逍遙,若不是羅天崩開,四百大衍的維系分化,自在逍遙二人,他們也不能借助鴻荒之界,乘羅天道果一步登天而去。 周河浩瀚,運轉七土,泥沙滾滾,入河而沉寂。 看上去并不牢靠的小舟,載著兩位世間絕頂的仙人,僅僅是這么一站,這艘小舟便已經成了人間難得的東西,若是太一與太乙離去,這艘小舟若是還能被修行之人,有識之士尋到,那必然能開悟大道空靈之心,闡天地至理之法,屆時,又當造化一段傳說,一片神話。 這條河的水流并不湍急,小舟一搖三晃,邊上的水波擴散出去,漣漪蕩蕩。 只是未曾行出多遠,岸邊傳來一道聲音。 那是一個中年人,在請求二位天上絕頂,人間難見的仙人捎他一程。 這是第一個人。 小舟并不大,承載力也僅僅是七人上下。 中年人像是個趕考的書生,他神態有些落魄,頭發散亂如同雞窩,兩只眼眶深陷進去,好似大病初愈,顯得有些面黃肌瘦,虛弱不堪。 “三十年落榜,讓二位見笑。” 中年人笑了笑,顯得有些落寞,仙祖上下打量他,對于螻蟻和自己同乘一艘船,他并不在意,雖然這只螻蟻有些特殊。 但這也和他無關。 李辟塵搖了搖頭:“三十年后,還有三十年,人生有三個三十年,世間有一個詞,叫大器晚成。” 中年人微微愣了下,隨后苦澀一笑行了個禮。 他在感謝,但大器晚成,究竟有多晚才能成就? 李辟塵知道這種感覺,因為太平天尊的前車之鑒就在此間。 中年人上船后,看到仙祖,眼神微微一亮,這次笑了笑: “真是個漂亮的孩子,可怎么少年白發?” 他看了看李辟塵,見到他同樣是白發,便心中了然,這看起來并不是蒼老的白發,而是個人體質,生來白頭,本就是如此顏色。 “貴子可愛,可愛.....” 他誤以為仙祖是李辟塵的孩子,這讓那位太乙天尊頓時失笑,而仙祖的眼皮抬了抬。 太一不屑于與這螻蟻計較,凡人的稱謂毫無影響,不會因為他稱自己為太乙之子,自己就真是太乙之子,計較這種細枝末節沒有意義。 中年人笑了笑,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太一的腦袋,但是伸出去一半卻又收了回去。 并未曾等太一呵斥。 中年人自顧自的喃喃苦笑:“可別讓我這喪門氣運污了貴子的命.....” 他不再說話,有些失魂落魄,待在船角。 小舟行流,第二個人在此時喚了一聲。 “百十里岸也看不到渡船,就見到您這一舟,總算是蒙天不棄。” 第二個人是唱戲的,身上帶著一口老琴,他年紀挺大,比起那中年男人來說癡長十載,此時上來,背上三四個包裹內,帶著一些樂器與零散的錢財。 “此去二千百五里,順周河而渡,可至鹿山口蕭家村,這要是走的那可真是猴年馬月,但順著江河而去,不消數日就能到了.....能坐船干嘛要走,下流的費用又不多,哦哦,我不是說我沒錢,這個,船家放心,錢財我是有的....” 唱戲的半老漢子憨厚的笑:“這些年在開盛、督港,也沒混出個名堂,一些小人氣是也有,都是給青樓談談唱,后來出去當了賣藝的,也去過戲班子,上過大紅臺,前些年,被人看中,做了恒侯府里的樂師,那恒侯是當今圣上親封的侯爺,地位尊貴,不比其他那些三流小侯,我在人家府...嘿,那出手是真闊綽,從不像是青樓爛班似的拖欠工錢,這么幾年,也終于攢了些小錢....早些年還去過天漷城,王師京.....可那里都看不起唱戲唱樂的.....” “聽說古早時代,樂師的地位尊貴的很,可到了咱們這朝,樂師就是個哼哼彈琴賣藝的,這一天賣的苦力,手指頭都爛出血泡,還趕不上街頭乞丐幫要的銅串串多.....” “嗓子啞了,手也爛了,那怎么辦,還要干,人活一世不能碌碌無為,那乞丐幫子拿錢是多,但他們沒手藝,死了也沒個傳家的絕活,咱們這至少還知道個五音十二律....” 半老漢子絮絮叨叨的說著,他似乎在說給仙祖聽,也是在說給李辟塵聽,而更是在說給那個中年漢子聽。 仙祖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李辟塵。 意思是在說,你怎么都弄這些東西上船?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