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有人來了,有了人氣當然是好事情,但是城隍依舊沒有等來香火,只有那個窮娃娃,他獨自一人住在城隍廟附近,據說是逃難來的,不是蕭家村的人....” “蕭家村的人不喜歡這個娃娃,說他天天住在死人地段,沾染邪氣,嘿,那李城隍還就不愛聽這破話,幾千年沒得香火,如今有個窮娃娃,用草灰給他上香,問他要求啥,夢里嘀咕,娃娃說只是敬神而已,他爹娘教的?!? “爹娘呢,死了?!? “窮娃娃干活,城隍也終于有了香火,但是蕭家村那幫人可真不是好東西,就和...誒,就和你說那女娃娃他老爹一樣,都見不得別人好?!? 中年書生眉頭一挑。 半老漢子惡狠狠道:“娃娃被打的出血了,還被罵作沒爹娘的孽種,李城隍這能看下去么?這當然看不得,一個割據的王朝后裔,還能擱這作威作福?” “天下都換了,也不看看頭上的天空啥顏色!” 半老漢子道:“城隍氣不過,便入夜去打了蕭家村那幾個孩子的爹娘,順帶掀了他村長的屋,怎么的,你們有爹娘去欺負沒有爹娘的人?不過。這倒是氣出了,但蕭家村那幫安置戶,倒是不安分,也知道那孩子天天燒草灰給野神,便找了一些有法力的家伙,來這里拆了城隍廟。” 白衣少女打岔:“幾百年下去,城隍的法力連一些三流的法師都斗不過了?” 半老漢子笑了笑:“可不是么,之前城隍是等死,后來才有了一點存活下去的希望,也就看看那窮孩子,但那點草灰終究比不得三大文的神香,煙熏火燎還挺燙?!? “廟沒了,孩子被打,城隍便顯圣,拼著這幾百年殘留的一點零星力,保了孩子一口氣不散?!? “這不散歸不散,但治病治傷總是要治的哇....所以李城隍就帶著這孩子出去討,沒了廟宇神便有些飄搖,幸虧后來在山里挖土時候,也不知道是哪個山神開恩,讓李城隍挖了個太歲出來.....” 中年書生一笑:“肉靈芝啊,這可是大運氣。” 半老漢子齜牙:“可不是?城隍也覺得是大運氣,他吃了太歲,有了肉身。這才能帶著孩子走南闖北,孩子也分了些這玩意,受得太歲神氣,兩煞相沖,命里便也沒了煞神之危,倒也是禍兮福所倚?!? “蕭家村那是個喪門地,但是李城隍和孩子的‘老家’就在那里,不過后來,蕭家村那村子據說被改道的江水淹了......” “淹了好啊,淹了好,蕭家村邊上還有幾個村口,這些年也逐漸有了人,原本的河岸成了河流,河流成了河岸,如今新的村子再不是一家獨大,但是河對岸,大家還是習慣性的稱為蕭家村。” “似乎這樣,就能沾到那幫子前朝余孽的光,著實是惡心了?!? “但這和李城隍以及他兒子沒有關系。” 半老漢子說到這,便是極高興的:“故事到這里就結束了,我啊,今年和孩子約好了,回家去,給兒子娶親,弄個美媳婦,兒子么,自己弄個戲班子搭臺,回頭再整個胖大小子,這人間一遭啊,也算沒有白來?!? “嘖!人間啊,好的很!” 中年書生笑了笑,白衣女子不置可否,白衣僧人則是宣了聲佛號。 此時,士兵則是開口,對半老漢子道:“到我了,我的故事,安息的黃沙與血.....你....各位,想要聽一聽么?” ......... 仙祖對李辟塵道:“人成了神,但這神靈卻護不得自己的孩子,于是他又成了人,從過去而來的老人,永遠活在自己的記憶里,就像是一曲大戲,沒有落幕的時候。” 李辟塵:“這也是人間,他的義子早已埋骨,他卻得了失心瘋,以為自己的孩子還活著,于是每隔幾年,十年,都要回到蕭家村去,他的時間早已定格。” “神入妄,墳作子,結局是好的?!? 仙祖的目光動了動:這是好的?!“ 李辟塵忽然咦了一聲,問道: “仙祖,已經生出憐憫?” 仙祖道:“觀螻蟻死,未有哀憐,只是這老神講故事的本事過于厲害了點?!? “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不過如果把他從這種妄想中喚醒,他或許便會真正發狂,屠了那村子里的所有人吧?” 李辟塵搖了搖頭,低聲吟起: “昔日丹陽行樂里,百歲光陰如奔騎;萬水千山憶曾經,無生路上聞神涕?!? 他對仙祖道:“乘了這舟,便皆可得渡了,這還不算好么?” 李辟塵又笑:“自然是好的,我們,繼續聽吧?” 仙祖若有所思。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