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明月藏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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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從前的舊物, 又是這么多年之前的,就算是認(rèn),至多也只能認(rèn)出個十之七八, 那些物件至少也有個百件, 若是按照傅懷硯所說, 就是整整二三十萬兩,即便是明氏拿得出來,那也是傷筋動骨,整個族中連著幾年都要節(jié)衣縮食, 不能如從前那般奢侈了。
而那些名門之中的交際往來,日后必然也是無從談起, 次次因為囊中羞澀而推辭不去,必然會在氏族之間抬不起頭來。
這位新帝,太過知曉怎么樣才是打蛇打七寸。
實在是殺人誅心。
明德元看向傅懷硯, 之前的從容已經(jīng)沒了大半, 他已經(jīng)年逾花甲, 面上溝壑縱生。
“陛下, ”明德元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之前的事情, 臣已經(jīng)解釋過了,皆是誤會。明楹是我們明氏的嫡女,又是臣嫡親弟弟的孫女, 明崢那孩子也是臣看著長大的,就算是再如何,臣身為一族之長, 也不可能貪圖小輩的東西。陛下此舉, 就是斷了整個明家的后路, 對明楹也斷不是好事。”
“陛下中意于這個孩子,是她的福分,也是尋常貴女求都求不來的幸事,但是陛下應(yīng)當(dāng)也知曉,明楹從前畢竟是宮中上了玉牒的公主,現(xiàn)在是明氏女,明氏的繁盛與她息息相關(guān),陛下也不想她日后沒有庇佑,在宮中受人欺凌吧?”
“陛下畢竟是男子,不知曉后宮之中,即便是后位,妃子之中家世高的也會互相比較,陛下現(xiàn)在對明楹情深義重的確不假,為她逞意氣也是尋常,但是陛下有沒有想過,等宋氏女或者其他名門之女進(jìn)宮,因今日之事而落魄的明氏,對于明楹來說絕非幸事?”
明德元幾近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連著幾番說辭下來,旁人聽著也是不無道理。
新君現(xiàn)在對明氏發(fā)難,不過就是覺得明氏從前的所作所為苛責(zé)了明楹,不過就是想要為她出氣而已,無傷大雅的倒也罷了,但是這二三十萬兩,幾乎就是讓明氏掏空家底,經(jīng)此一事,只怕是多年都未必能恢復(fù)如前。
明德元說得聲淚俱下。
傅懷硯聽著,神色有點懶散,即便是明德元說了這么多,他也幾近沒有變換過一絲情緒。
“明氏所說的庇佑,就是落井下石?明大人方才口口聲聲所說的誤會,但今日若不是孤在這里,明大夫人只怕是早就已經(jīng)送客,世家大族素來以節(jié)氣與禮教為重,孝悌在上,倫理在后,明大夫人就是這般苛責(zé)小輩的?”
他隨意地抬步走近,“后宮?誰與明大人說,日后還能有其他氏族女進(jìn)宮的?妄自揣度圣意是什么下場,明大人浸淫官場多年,應(yīng)當(dāng)不可能不知曉吧?”
傅懷硯唇畔帶著淺淡的笑意,“況且明大人。孤方才說的話,可不是在和你商量的意思。”
他此時手持頓住,對著金鱗衛(wèi),“給孤搜?!?
金鱗衛(wèi)躬身行禮,很快領(lǐng)命而去。
金鱗衛(wèi)之中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有人比官場之中還要了解,無論是家中藏私什么,都逃不過金鱗衛(wèi)的搜查。
并不是沒有人想著賄賂,只是那些心存僥幸的人,日后都不免是個凄慘的下場。
張氏從前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剛才是裝暈,現(xiàn)在幾近要變成了當(dāng)真暈過去。
她捂著自己的心口,額上的抹額滑落了些,也沒有時間再顧忌這些,只受驚一般地看向明德元,上前泣道:“老爺……這可怎么辦?”
莫要說是張氏了,明德元執(zhí)掌明氏多年,從前的顯帝只要刻意去討好,很少會給世家找不痛快,而現(xiàn)在的這位新君又是個摸不清心思的主兒。
明德元也從來沒想到,這位新君居然會為明楹出頭至此。
明氏就算是再落魄,也是曾經(jīng)的四大家之一,從前的王氏好歹還有個名頭上的罪名,現(xiàn)在不過就是為了一個明楹,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難不成是當(dāng)真色令智昏了不成?
明楹這個自幼就被送進(jìn)宮中的小輩,明德元縱然是有些親緣關(guān)系,但是對于己身利益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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