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如在夢中-《何日復(fù)東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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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陪你玩?zhèn)€戲法。”妮娜哄騙道,走進臥室,指著柜子,“你躲在里面,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出來,好不好?”
“好!好!”朱君翊開心地拍起雙掌,笑道:“娘親過去就跟我玩過。”然后飛快地從妮娜身上下來,想也不想就鉆進了柜子,還沖著妮娜做了一個調(diào)皮的鬼臉,臉上的那種純潔的笑,是一種屬于孩子的、質(zhì)樸的笑臉。
妮娜最后看了一眼朱君翊,回饋給他一個非常溫暖、異常珍惜的笑容。
小樓的樓梯上響起了“登登登”的踩踏聲,她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最后叮囑朱君翊一句就用力關(guān)好柜門。
當(dāng)她從臥室走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換上了一副充滿仇恨和堅毅的表情,正巧迎面撞見登樓探詢的下人,恨意滔天、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二爺是我殺的,他死有余辜!”
下人被眼前的一切和妮娜兇厲的眼神嚇得魂飛魄散,驚慌失措地喊道:“快!快請大爺!……不!請老太爺!”
清晨時分,巴達維亞華區(qū)的公堂被前來告發(fā)的錢家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吵吵鬧鬧要求公堂派兵抓人。
華區(qū)公堂哪來的什么兵?當(dāng)這是大清國?還是北面那些野蠻的小國家?今日當(dāng)值的雷珍蘭陳富老聲聲咒罵,被下人從被窩里叫醒,自然牢騷不小。等他來到公堂大門一看,嚇得心驚肉跳,只見公堂門口黑壓壓地站了一片,不下上百號人,全都怒氣沖沖,口稱要請公堂主持公道。
“你們誰是首告?又誰是被告啊?”聽清是要主持公道而不是殺官造反,陳富老心安定不少,又擺出一副公堂老爺?shù)呐深^。
“回陳老爺?shù)脑挘沂鞘赘妗!币粋€胖胖的婦人大聲道,“只是……奴家不知要告誰……”
“胡鬧!”陳富老一甩袖子,佯惱道:“你既不知告誰,跑來胡鬧什么?速速回家。”
“等等!陳老爺,奴家的夫家是城里富盛記賭坊的掌柜,昨夜這個死鬼被……被賊人殺了,您可得為奴家做主啊!”錢家娘子干脆坐在公堂門前哭喪起來,周圍聚集的親朋好友也紛紛附和——多半是錢家的打手,吵了個口臭熏天,輿論洶洶。
“什么?”陳富老這一驚可不小,巴達維亞華區(qū)可太平幾十年了,還沒發(fā)生過殺人這種惡性大案,趕緊命人升堂,將錢家娘子迎了進去。
錢家娘子進入公堂屈膝就跪,痛哭流涕,支支吾吾、含糊其詞地將錢家發(fā)生的事情陳述了一遍。描述的凄慘無比,錢掌柜怎么怎么就被人殺死在家中,家里怎么怎么就被洗劫一空,金錢財寶損失無數(shù)……
剛說到損失,錢家娘子用手遮面,從指縫中瞧了一眼陳富老的神色,見他慌里慌張,神思不屬,又放心哭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陳富老摸摸脖子,只覺得口干舌燥,索然無味。
殺人大案按理是瞞不得的,必須向東印度公司總督府上報,不禁暗恨自己當(dāng)值這個月,怎么就這么倒霉?看來過后得去尋尊菩薩好好拜一拜才行。
當(dāng)下又有富盛記的伙計出首舉報錢掌柜昨日曾與船頭林楚有過爭執(zhí),陳富老趕緊派下火簽,著下人速去傳喚林楚等一眾水手。
下人一去一回,卻僅帶回章家老六一人,回報林楚等余子在天還沒亮就已經(jīng)駕船出海,再無蹤影。
“這分明就是殺人越貨,搶船出海啊!老爺!”錢家娘子適時哭喪道。
“你放屁!林老大他們都是海上頂天立地的英雄,怎么會在地上作下這種案子?”章家老六極力維護著林楚。
陳富老思來想去,覺得怎么也得把這個章家老六好好審一審才好暫時安撫錢家的家屬。于是一聲令下,當(dāng)堂用起了從未用過的刑具,輪番在章家老六身上過了一遍。
看著遍體鱗傷、半死不活卻又毫不開口的章家老六,陳富老竟如同狗咬螃蟹,無處下口。
他愁地實在焦頭爛額,首告尚在堂上撕扯,被告卻已經(jīng)逃亡海上,無影無蹤,這不就是一件無頭公案了嗎?可如何處置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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