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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恩忽然又想起那一夜在白帆鎮廣場，尤格希雅說過的話：“說是命運也好。這些無法改變的，我們只能接受。”

    “那些修女最后怎么樣了？”羅德問。

    “自殺了。用銀刃刺穿胸口，在痛苦中死去。后來知道的時候，是我在她們房間發現了尸體。”神父語氣毫無情感，“那時她們已經死而復生，我就把她們鎖在房間里。”

    這番話讓所有人背脊發涼。先前進入餐廳前，大家都注意到其他房間的木門是緊鎖著的。但如果沒有下雨，他們就會聽見令人毛骨悚然的拍門聲。

    “現在的情況已經失控了，我猜教派也沒有想到，迷霧釋放后會如此混亂。”神父低聲說，“畢竟諾克馬爾大圣堂封印的……是迷霧神族的主神，克爾蘇魯。”

    羅德磨著后槽牙，不說話。這個世界已經亂成一團，不知道還有什么補救的方法。除了等候凈化血清研制成功，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殺出一條血路，先回到王都。

    “神父，跟我們一起走吧。”羅德說。

    神父搖搖頭：“我是教派的贖罪者，是叛逃之人，就算世界已如此混亂，其他狂熱的信徒也會來追殺我，至死方休。教派有一份成員名單，我則被劃入了黑色海底。”

    “我會連累你們的。而且這里的人們需要我。”神父接著說，“他們在白天還能稍微控制自己，似乎陽光對魔血有一定抑制作用。但入夜之后，他們就很難自控。”

    羅德恍然大悟：“所以你要留在這里，入夜之后敲鐘？”

    “是的。他們對鐘聲似乎比較敏感，我也不清楚原因，也許這讓他們想起了禮拜或者宵禁，于是回到家中，直到白天才出來。我不敢保證，沒有鐘聲的話，他們會不會暴走。”

    “我明白了。”羅德點點頭，“神父，我們天亮之前就要離開了。對不起。”

    “羅德騎士。如果非要道歉的話，就請因為沒有照顧好巴爾扎而道歉吧。”神父的語氣中似乎透著一絲悲涼。

    羅德緘默，正要再開口，洛恩卻站了起來，深深鞠了一躬。過了一會兒，他才低聲說：“對不起，我們……我沒有照顧好巴爾扎。”

    神父深吸一口氣，眼中的紅光閃爍，眼角泌出黑色的黏液。他用手指擦拭干凈，搖搖頭，卻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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