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秦嫂剛才放袋子的時候沒有將袋子封口,有幾個土豆滾了出來,何蔚藍蹲下去撿,封好袋子,正準備站起來的時候,一股腥臭突然傳來,然后一雙骯臟不堪的腳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她抬頭看看,一個菜市場的流浪漢。頭發亂糟糟的,臉也是臟兮兮的,一雙眼睛卻直直的盯著她。何蔚藍被她盯得心里發毛,而且那惡臭味也讓她受不了,她趕緊蹲下去,從袋子里扒出來兩個年糕遞給他。那人不接。何蔚藍又趕緊從錢包里拿出二十塊錢遞給他,他還是不接。 何蔚藍害怕了,把錢扔到他身上,拎著袋子,就跑。 “你真是個善良美麗的小姐!” 一道帶著笑意卻暗含諷刺的贊美倏地讓她停下腳步,她脊背一愣,這聲音怎么聽著有些熟悉?她回頭,見他往這邊走過來,一瘸一拐的,走出陰涼處,他的臉在陽光下清晰起來,那笑。。。 方智杰? 袋子忽地落地,散開了封口,土豆,西紅柿散落得到處都是。她臉色發白,身體顫抖,心里有個聲音在叫她快跑,快跑,可是,就像是中了魔障一般,她怎么也邁不開步子,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他怎么會在這里?他潛伏在這里就是為了等她嗎?她找她做什么?他要怎么對她? 念頭一個個的在腦海中里閃,恐懼像一只手抓住她的心臟,她覺得如置冰窖。 “我這副模樣,你也認出我來了”他走近她,笑得令人發毛,“看來你對我的印象還是很深的。” 腥臭的味道驟然欺過來,何蔚藍胃里一陣反胃,蹲在地上嘔了起來。 這個動作令方智杰大為惱火,他粗暴的拎起她的頭發,惡狠狠的道:“你也覺得很臭是不是?你也覺得我現在的樣子很狼狽是不是?那都是拜陸承佑所賜!如果不是他苦苦相逼,我至于淪落至此嗎?斷了我一條腿不夠,還不想讓我活命,告訴你,我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他害的!” 何蔚藍頭發被扯得疼得厲害,但是更害怕他眼底里的狠光,好像下一刻就要殺掉她一般,她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猛大用力,頭皮一陣刺痛,掙開了他。 “你胡說,是你陷害他在先!如果你不陷害他,他為什么這么對你,再說,你和他有仇,就去找他,找我做什么!” 肚子里的孩子讓她將恐懼壓下,她看著他,眼睛里閃爍著一抹的堅強。 方智杰似是沒料到她會這么反抗,要知道,她一樣都是柔柔弱弱的,這樣一副樣子,倒是讓他新奇,愣過之后,他冷笑。 “和他對著干,我當然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只要你在我手上,他就絕對對我俯首稱臣!” 何蔚藍心下一寒,臉上卻不動聲色,勾出嘲諷的笑。 “謝謝你這么抬舉我,不過,你的如意算盤要打空了,我被他趕出來了,我們現在沒有任何一點關系了,就算你抓住我,也不能作為威脅他的籌碼。現在就算我死了,他也不會多看我一眼的。” 方智杰哈哈大笑幾聲后,何蔚藍見勢頭不對,扭頭就跑。沒跑幾步,被他捉住,他獰笑著說。 “你是不是一張好牌,試試不就知道了。” “不要,放開。。。” 何蔚藍的呼喊還沒出口,就被他用手捂住嘴。 恐懼,驚嚇,加上令人窒息的腥臭,何蔚藍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 睫毛在急速的顫抖幾下后,猛的睜開,大大的眼睛里盡是驚懼和惶恐,然后她猛的坐起來,撫上腹部,心下一松,那里并沒有痛感,再看看四周,才發現這里竟然是在孤兒院。 何蔚藍有些迷糊,昏迷前她明明是被方智杰給帶走了啊,怎么又回到了這里? 秦嫂正端著藥走進來,見她醒了,趕緊放下藥,扶她坐好。 “小姐,不是要你等著我的嗎?你怎么這么不聽話!” 何蔚藍還是不明白怎么回事,秦嫂已經把藥遞到她嘴邊,她張嘴喝了一口,問:“秦嫂,我,我。。。怎么了?” “你中暑了,暈倒了,幸好有人經過看到了你,把你扶到陰涼處,又給你吃了些解暑的藥片,這才沒出什么大事。” 秦嫂的語氣明顯的不悅,嘀嘀咕咕的又說一大堆。 何蔚藍更是一頭霧水,怎么又變成她中暑了呢? 話到嘴邊了,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秦嫂是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格,只要她開個頭,她一定會不厭其煩的問下去,好不容易才平靜一段,她不想再添風波,弄得大家跟著她人心惶惶的。 原來,方智杰在拖著暈倒的何蔚藍要走的時候,一群不知道哪里來的人忽然竄了出來,二話不說就將還在愣怔中的方智杰抓住,方智杰不認識他們,以為只是這片的地皮*,便和他們打了起來。 “住手!” 一道略顯沉厚的聲音響起,那群人率先停手,方智杰順著聲音望去,暈著的何蔚藍身邊蹲著一個男人,此刻正神色嚴厲的看著他。 方智杰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 那人走到他面前,不似剛才的嚴厲,而是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杰少爺!” 聽到如此稱號,方智杰嘴角扯了扯,冷哼一聲,眼睛里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冷笑,不過,面對孔道賢的老管家,面子上他還是做得很禮貌的。 “祥叔。” 方智杰一直四處躲藏,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所以當他說要帶走何蔚藍時,祥叔一口拒絕了,態度相當堅決。 “為什么?看看我的腿,”方智杰憤怒的吼道,目赤欲裂,“這是陸承佑的杰作!你們不幫我對我陸承佑就行了,干嘛還阻止我?讓開,今天我一定要帶走這個女人,我一定讓陸承佑生不如死。” 祥叔在看到他拍腿的時候,臉色稍顯不自在,見他一副怒火沖天的樣子,他連忙拉著,厲聲喝道: “杰少爺,我說不能動就不能動!今天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動她一根頭發。” 祥叔雖說不茍言笑,雖說他不是孔道賢的親生兒子,但也很少見他如此聲色俱厲的模樣,一時愣住了,回過神來,心里的怒氣卻更大了,他竟然為了陸承佑的女人撞他! 他深呼吸幾次,冷聲道: “給我個讓我信服的理由。” 祥叔知道他的脾氣,如果不給他個說法,說什么他也不會屈服的,重要的是,上次的那批貨到了,急需他回去處理。不好和他硬碰硬,祥叔也軟化了,沉沉的嘆息一聲。 “先回家!” “他不是讓我永遠不要踏進孔家大門的嗎?” 方智杰的語氣帶著嘲諷,他可沒忘記被陸承佑打斷腿的那晚,他爬著回去,沒想到孔道賢不關心算了,還將他趕出家門。原因是他的自作主張,壞了孔道賢的計劃,讓損失嚴重。 “老爺那時候是氣話。看你的樣子,日子一定不好過,為了一個陸承佑,父子倆反目成仇,你說得意的是誰?” 方智杰不說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祥叔也不管他在懂什么腦筋,目前最要緊的是將他帶回家。 “最近老爺接了一筆大生意,對別人不放心,你看,老爺還是很信任你的。” 方智杰為不可察的動動嘴角,眸子愈見晦暗。好半晌,才點點頭。 “為什么我不能動這個女人?” 他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要他放棄確實有點為難。 “我不能說,如果老爺愿意,他會給你個解釋的。” 方智杰擰眉,疑惑更深,“管他什么事?” “我只能說,如果你傷害了這個小姐,不用陸承佑,老爺會親自動手收拾你。” 祥叔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寒光畢現,不帶一點感情,被那眼里的毒辣攝住,方智杰心底發寒,竟然覺得這目光有點熟悉。 “杰少爺,你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該回家了。” 腦子在迅速的轉動過后,方智杰又回若有所思的望了眼昏迷的何蔚藍,點點頭,跟著祥叔上車。 -------------------------------------------------------------------------------- 方智杰很震驚孔道賢知道今天的時候,竟然大發雷霆。孔道賢并沒有向他解釋原因,只是嚴厲的警告他,以后不準在接近何蔚藍一步。 他為了他拼死拼活,現在他斷了一條腿,他一句關心安慰的的話沒有,反而因為陸承佑的女人朝她發火,怒火在心里翻騰著,他只有緊握雙手才能控制住。 方智杰是個孤兒,五歲的時候,被孔道賢領走,開始的時候他還滿心的期望他終于有了個家,隨著年齡的成長,他逐漸明白了,孔道賢不是把他當兒子養,而是當做得力的手下,或者是最有力的工具。 開始的時候,他傷心,憤怒,反抗,但在一切掙扎不見任何效果后,反而感到孔道賢越來越冷的對待時,他感到危機,他忽然發現,孔道賢先是一個冷酷的商人,然后才是一個父親。于是,他開始接受。 權利金錢總是使人容易沉湎,是比毒/品更毒的毒藥。 他一步步成長,按照孔道賢預先設定的軌道,沒有一點偏離。 而與陸承佑的較量,卻讓他完美的軌道出現了一個丑陋的缺口,甚至失去了一條腿。 無論如何他是咽不下這口氣的,他必須讓陸承佑百倍千倍償還,方可解他心頭之恨! “你也累了,先休息兩天,然后有事要你做。” 孔道賢心情明顯不好,在發過飆之后,重重嘆息一聲,然后就上樓了。 方智杰的房間在另一幢副樓里,一走進自己的房間,他就憤怒的亂砸東西,嚇得一旁的傭人瑟瑟發抖。 方智杰畢竟是聰明的,發泄過后,想了想,指著傭人問:“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么事?” 傭人想了想,然后搖頭。過了一會兒,想到什么似的,抬頭說:“不過,不久前,家里來過一位很漂亮的小姐,聽說是老爺請來的。” 大家的傭人們就那么多的活,沒事的時候,那么多的時間怎么打發?嘮嗑,八卦。 方智杰皺得死緊的眉頭一松,眼里閃過一絲疑惑。 “小姐?” 看主人的臉色好轉,傭人心情大好,將自己聽到見到的倒豆子似地全部說了出來。 方智杰在聽到傭人嘴里一個名字時,眼睛一瞇,問:“你是說那個小姐姓何?” “是啊,阿蘭在送茶的時候聽到祥叔叫她何小姐。” 方智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擺擺手,傭人退下去。 -------------------------------------------------------------------------------- 昨天的事令何蔚藍心神難安,天不亮就醒了。披了件外套下*,她來到窗前,拉開窗簾,又打開一扇窗子,立時清涼的晨風拂面吹來,天上依稀還可以看到星子,模糊,朦朧。 何蔚藍望著天,試圖讓天空的遼遠來平復一下心得安寧,但是顯然效果不佳,害怕風吹多了,再感冒了,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息后,她去關窗,卻在看到遠處一點星光時,愣住。距離太遠,又有點黑,看不清,她把頭伸出去,那里站著一個人,那點亮光一明一滅的,應該是煙頭。 她驀然想到了方智杰,心下害怕,連忙把窗戶關上,拉上窗簾,可是沒走幾步,她又退了回去,那里好像還停著一輛車,不可能是方智杰的,那會是誰? 一個念頭在腦子里還沒有轉完,她已經沖了出去,跑得很快,可是,還是晚了,在她打開門的時候,她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響,等到她跑出去,車已經遠了,只余一地的煙頭,和空氣中彌漫尚未散開的煙草味和酒味。 秦嫂說有人找她的時候,何蔚藍還很好奇,能找她的人和秦嫂也很熟悉了,一般都是直接進來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