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秦雋身體徹底僵硬,胸口痛楚到思緒都有些空白。 他記得從第一次找紀喬真談話開始,他就執著地想要成為強者,付出多少也在所不惜。紀喬真說和他在一起有一個重要原因,是他的治愈力能幫他迅速進階異能。那么,紀喬真為什么這樣迫切地想要成為強者如今他成立基地,成了這支隊伍的隊長,會不會是因為……即使印象中紀喬真不是這樣的人,秦雋依然想試探最后的可能。“如果你想成為隊長,我可以把基地的隊長讓給你。” 紀喬真不怒反笑∶“你不要告訴我,這就是你這些日子里,苦思冥想出來的?” 秦雋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他的試探讓他們的關系陷入更加無法挽回的境地,沙啞著聲音說∶“紀喬真,我沒有開玩笑,你離開以后,我很……想你。 紀喬真挑唇輕笑∶“想我,還是想和我發生關系,還是必須戴。套的那種。” 秦雋啞口無言,時至今日,他都沒有告訴過紀喬真他喜歡他,在紀喬真眼里,他對他依然只是停留在肉體層面的欲望。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盡快把喜歡訴之于口,告訴紀喬真,他對他早就已經產生熱烈深刻、無法麾滅的愛意。 但恰恰因為從來沒有表達過,他不知道從何開口。 就在這時候,紀喬真抬起眼瞼,語氣平緩∶“如果這就是你的訴求,我可以答應你。把吳茱放了。”秦雋大腦發懵,半晌沒反應過來∶“答應……答應什么?” 紀喬真彎了彎唇“你不是想和我上。床?你該不會想讓她在這里看著我們……” 秦雋仿佛被一道雷電劈中,身形都僵滯起來。 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這個提議帶來的沖擊力卻讓他無法進行更深入的思考。 他像是一只提線木偶,被紀喬真拎著心神,慌亂地解開附在吳茱身上的異能,僵硬地對她道∶“走!” 吳茱淚眼連漣地起身,恐懼使她差點撲到紀喬真懷里∶“紀、紀隊!” 紀喬真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對秦雋說∶“我先送她回去,你在這里等我。如果不放心,你應該也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控制住我,你盡管用。 紀喬真說完就攙著吳茉離開了,秦雋出于心虛和僅剩的良知,當真沒有對他們使用異能。紀喬真對吳茱道∶“抱歉,是我牽累了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喊隊醫給你看看。吳茱急忙搖頭∶“紀隊,我沒有哪里不舒服,反倒是您……都是我的問題,是我太沒用了,我以后肯定保護好自己,不會再給您添亂了。 吳茱出于愧疚,一路上都在道歉,紀喬真不斷安慰也收效甚微,直到在房間里坐下,她還拽著紀喬真手“您還要回去嗎我去找人幫忙” 紀喬真溫聲道“不用,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吳茱神色依舊緊張“這怎么行,萬一秦隊他———— 紀喬真說“如果秦雋執意要動手,你覺得誰去會比較有勝算”答案昭然若揭,全基地上下能與秦雋實力抗衡的,只有他一個人。 吳茉嘴巴微張,一時無言。 “我有辦法全身而退,你在這里好好休息,有什么問題就喊隊醫。”紀喬真微微笑道,“他是基地里第一個孩子,所有人的福星,你一定要保護好他。 紀喬真走后,吳茉坐在床沿,手搭在腹部,臉頰微紅。 但她的心緒仍然不寧,猶豫過后,敲響了實驗室門∶“沈博士,紀喬真被秦雋帶走了,您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幫到他” 沈遇舟握著試劑的手一抖,心里亂得像被打翻的試劑。紀喬真兌現了他的承諾,把吳茱送達基地后就回到秦雋的空間。秦雋局促地站在原地,身形像冰雕一樣僵立。 紀喬真也沒有和他兜圈子,開門見山∶“按流程走,是不是應該先洗個澡。”秦雋垂眸看著他,目光有幾分空洞無措∶“你定。紀喬真點頭“行,那我先洗,你待會兒再洗。紀喬真洗了很久,浴室里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 秦雋一顆心懸起又放下,每次燃起火焰,都有一盆涼水兜頭澆下,每次沉入冰窟,又有小火苗舔上心尖。 得到紀喬真是他永遠的夙愿,但此時此刻,他卻感到一陣濃烈的不安。 紀喬真是因為他劫持吳茱才提出這個建議,他預感到把它落實,更不可能得到他的原諒。這不是他的初衷,也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比起草率地得到他的身,他更想得到他的心。 秦雋走到浴室門口,嘗試著打開話題∶“浴巾,需要嗎?“紀喬真的聲音很快傳出來,像隔了層邈遠的霧“不需要。”秦雋沉默地把浴巾收回柜子里。 他突然意識到,以紀喬真對水系的掌控,是不需要擦澡的。過去他得以幫紀喬真擦澡,是作為床伴的殊遇。思緒被打斷,醞釀好的話也咽進了肚子里。許久后,浴室門被推開。 一陣清新馥郁的草木香從浴室飄出,霸道占據他的嗅覺。秦雋抬目,怔怔望去。 只見少年肌膚瑩白,骨肉勻停,纖秾合度。水珠沿著漂亮的五官滑下,匯聚在線條精致的鎖骨。 幾乎在同時,他下腹緊繃起來,喉嚨渴得不像話。 秦雋下意識走上前,手想搭上紀喬真的腰,卻遲遲沒有扣下去。劫持吳茱的負罪感一點點攀上心頭,致使懸在腰際的手掌輕微發顫。 那一瞬間,他忽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做出那樣的舉措。像是被想見他的欲望沖昏了頭腦,又不想大張旗鼓地闖進基地。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 就在他猶豫之際,紀喬真掀起眼皮,話音冷淡∶“去洗澡。在外面這么多天,洗干凈點。“秦雋知道自己在末世里奔波這些天,身上味道不怎么好聞,但還是被紀喬真嫌棄的眼神扎了一下。他悶聲應“好。” 花灑被開到最大,水流聲顯得倉促,泄露出他心中的一點焦急。 但秦雋沒有忤逆紀喬真的意愿,確保身上每一個部位都清洗干凈,才從浴室里出來。紀喬真抬頭時,秦雋披了件寬松的白色浴袍,腰帶松垮地系在腰間。 人魚線向下延伸,腹肌壘塊分明。 肌肉線條緊實流暢,透出成年男性的力量感。 他的神色這才稍顯溫和,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到秦雋身邊,手指輕握住什么。 眼梢輕勾,像一只勾人心緒的狐。 那一剎那,無數簇煙花在秦雋腦海里盛放,本就不順暢的腦回路,被炸得直接短路。 在平時,紀喬真一個笑容都能讓他意動,說話時翕動的紅唇都會讓他想吻他,更不用說,紀喬真主動對他做這些事情。 秦雋喉結一顫∶“你……”紀喬真停了動作“你過來。” 秦雋像是中了蠱,跟著他走到床邊。短短幾步路,理智和自制力全部瓦解。 他想,無論今天過后他們會走到什么局面,他也想不計后果,完成這一切。他的心臟抽痛太多天,需要在這個過程中得到救贖。秦雋過去的吻也很兇,但很少兇到這種地步。像是要把這些天經受的痛楚,全都傳遞給他。至少,讓他感覺得到。 紀喬真卻用指尖抵住他的胸膛,輕推∶“去拿安全套。”他聲音很輕,尾音軟軟下壓。秦雋動作一頓。 這是他們曾經每次都要經歷的步驟,從未有過疏漏。此刻,他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打斷而皺眉。 視線也隨之一掃一 紀喬真看起來這樣干凈,為什么一定要用那種東西 秦雋猛然從執迷不悟中驚醒,想破一次例,紀喬真態度卻不容抗拒。 他只好停下動作“稍等。” 離開紀喬真的身體,和空氣相觸,他甚至覺得有一點冷。 秦雋迫切地拉開抽屜,但很快發現,空間里的安全套已經被他們用完。他正思忖著如何和紀喬真商量,紀喬真已經合衣坐好,連鎖骨都遮擋嚴實。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修長漂亮的頸線。 紀喬真掀起眼眸,對他道∶“既然沒有套,那下次吧,免得你難受,我也難受。”秦雋溫吞道“……可以不用。” 紀喬真目光很輕地從他面孔中掠過∶“我覺得不干凈。等你什么時候找到了,帶它來找我就好了。”秦雋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半晌,才道“那以后,你能不能不要躲著我。” “我沒有躲著你,這幾天我有其他安排,才沒有帶隊外出。但這也不代表我想見你。”紀喬真說,“今天是看在吳茉的面子上才答應你的。如果你故技重施,我們就只能兵戈相見了。你應該也不希望我們走到那一天。” “走了。” 他說完這一句,就從空間離開了。 沈遇舟看見紀喬真的時候,他身上纏著股淡淡的草木香,味道清淺,卻讓人心思迷亂。視線掠過他的脖頸,沒有任何曖昧淤痕,唇色卻有些紅。紀喬真平時唇色也不淺,唇紅齒白的漂亮。他一時也分辨不出,他的狀態有沒有異常。紀喬真撞上沈遇舟的目光,率先出聲∶“沈博士。” 沈遇舟收回打量的目光,掩著情緒波動,溫聲道∶“紀喬真,如果遇到困難,可以找我幫忙。”紀喬真莞爾一笑∶“好。” 秦雋在原地愣怔了半晌,才想到從空間離開。 再次來到基地門口,卻在紀喬真身邊看到一個陌生男人的背影。因為距離隔得遠,他也不能確定是不是他的錯覺。 小左很少見到沈遇舟這么慌張,直到帶紀喬真回到基地,他的神色才恢復正常。就算神經再遲鈍,也該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更何況,他常年奔走在吃瓜第一線。小左窺測出來,沈遇舟心思已經亂了。 他狡黠一笑∶“沈博士,您是不是喜歡紀喬真啊。”沈遇舟唇角微彎“或許吧。” 小左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膽子大,這種話怎么能隨意說出口。 要是真把博士惹生氣了,還不知道會面臨什么后果。 他連忙給自己找補“沒什么,就是覺得您也該有點自己的私生活了。”說到一半,才意識到沈遇舟話里的肯定意味。他瞳孔震了震“等等,您說什么……”沈遇舟笑而不言,好像對此并不介意。 小左登時又來了興致“那您會告訴他嗎你們會在一起嗎”空氣沉寂好幾秒,沈遇舟才開口∶“現在還不是時候。再望向他時,發現他眸中情緒也淡了幾分。小左不由嘆了口氣 他一直覺得博士長得很妖孽,可以迷倒一大群小姑娘,只可惜一心沉浸科研,才單身至今。末世以后,更是肩負起沉重使命,把所有精力都獻給了人類事業,沒有時間去談情說愛。如果有一天,這一切都可以結束。 他會不會也有資格,擁有一段屬于自己的愛情…… 秦雋依然沒有離開基地,即使見不到紀喬真,待在他基地附近,也能讓他心安。紀喬真沒有騙他,兩天后,他果然外出了。 但他沒有帶任何一支隊伍,孑身而行。想必是要去什么兇險的地方,執行兇險的任務。秦雋沒有猶豫,跟了上去。 如果紀喬真遭遇不測,他可以及時出手。但也只是跟在紀喬真身后,沒被他發現行蹤。紀喬真既然已經放出狠話,就絕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紀喬真在被他特訓后,身手更加敏捷,在尸群中穿梭,游刃有余。但他剛剛放下心來,就見紀喬真被一只突然竄出的喪尸襲擊。尖銳的獠牙從他的后頸擦過,利爪抓傷他的手臂。 即使隔著一段不小的距離,他依然聽見尖銳物刺進血肉的聲音。也許是因為疼痛,紀喬真反應有些遲緩。 就算那龐然巨物靠自身重量壓下去,他也沒有任何生還可能。 秦雋心頭一悸,閃身躍到紀喬真身邊,正要出手,那只喪尸就被紀喬真轟成碎片。即使在極差的狀態下,紀喬真依然能夠自保。剩下的,就是相顧無言的尷尬。紀喬真看他一眼,沒說話,抬步就走。秦雋視線卻追著他的手臂“你受傷了。” 紀喬真神色淡薄∶“現在這樣的環境,受傷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秦雋態度堅持∶“你的傷口需要處理。” 紀喬真散淡道“我自己會處理,這點小傷,還用不著你們治愈系。”紀喬真抬步就要離開,秦雋卻扣住他另一只手手腕,像鐵鉗一樣緊錮。不消片刻,他的腕骨被握得發紅。紀喬真眉心緊蹙,命令道∶“松手。”秦雋無動于衷,依舊緊鉗著他。 紀喬真嘗試著掙脫,幾番下來都沒有成功。 他的力氣可以撂倒任何一個一米九的男人,唯獨不包括秦雋。他的眉眼間已經染上薄怒“秦雋,別逼我動手。” 手臂的疼痛雖然沒到無法忍受的地步,但也很不好受,寸寸牽扯著神經。他不想和秦雋動手,只是倒計時了數聲,秦先依舊沒有松手的意愿。 紀喬真忍無可忍,凝出一股力量向秦雋襲去。 秦雋現在處在清醒的狀態下,足夠在被攻擊前發動異能抵御。他這么做,是要交。戰的信號。然而,他沒有等到秦雋回擊。秦雋沒有發動異能,硬生生挨了這一下。脖頸青筋凸起,唇角血色褪盡。紀喬真愣了一下。 他剛剛的攻勢沒有使用多少成異能,但已經不是人類軀體可以輕易招架的。換作秦雋以外的任何一個人,此刻恐怕都已經倒地,昏迷不醒。 秦雋在一對一訓練中練習過他的反應能力,作為教練的他,自身更處于巔峰水平,他不可能來不及反應。 沒有回擊,是有意之舉。 紀喬真還沒有從驚訝中緩和過來,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秦雋弓身,抄過他膝彎,把他打橫抱起。 即使剛剛挨了他這一下,秦雋臂力依舊驚人,肌肉線條緊實流暢。男人慌亂有力的心跳落在耳側,紀喬真踩起眼睛“你又來這一套”秦雋垂眸盯著他,手臂收緊∶“這次不一樣。幫你把傷治好,我會離開。” 秦雋沒有出爾反爾,幫紀喬真治好手臂的傷,沒有再在他身邊久留,啟程回到基地。 周力帆離開后,基地風氣大有改觀,他不在基地的這些日子,不僅沒有喪尸潮入侵,連內部紛爭都銷聲匿跡。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