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趙佶臉上神情木然,輕輕頷首。斯時斯境,還有什么說得?內禪一事今日自己說出口了,群臣也不過是秉命行事,難道這個時侯跳起來大喊,朕不愿意內禪了? 轉瞬間就有承旨將內禪詔書草就,趙楷將御寶已然帶來,當下用寶。東府諸公看過之后,一一副署用印。 內禪詔書定后,群臣就向趙楷山呼舞拜:“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楷滿面生光,受群臣賀后起身:“朕以不肖,恭受太上大命。實惶恐至極。但凡大事,當上稟明太上,下垂詢諸臣,方敢行之。國事至重,朕才薄德淺,豈能不凜惕萬分?昨夜亂事,交由東府按律治之,廢太子當擇地幽閉,朕不誅也。牽連亂事中諸臣,也特旨貸死。作亂軍將,其處斷如故…………” 只要士大夫輩不死,對于都門禁軍軍將那些戰五渣要掉多少腦袋,廳中諸公,誰眼皮都懶得動一下。 “…………諸事稍定,太上稍安。則再擇善日,大赦天下,遍賜諸臣,即位改元。大宋天下,天家與諸卿共治,還望諸卿兢兢業業,善輔朕躬,為大宋開升平之世!” 場面話說完,群臣自蔡京蕭言以降,又一陣山呼舞拜。趙佶端坐于上,只是看著趙楷偷偷磨牙齒。 即位之后,就得遍灑好處了。 趙楷掃了一眼蔡京蕭言兩人,內禪事后。此兩人就是都門中絕對的實力派。一擁強兵,一得士大夫擁戴。首先就是將兩人安撫好。至于在外實力派,則還要好生平衡一下,當用名器,盡量將地方實力派結為自家腹心,與蕭言等人相抗,這都是需要再細細斟酌的事情,不急于一時了。 “…………太師名位已極,當由魯國公徙封安平郡王。余如故,總治三省。復蔭子侄孫輩七人,受八寶。五日一入東府理事,余日于府中料事可也。蔡卿國之柱石,朕依賴實深!” 蔡京得郡王。文臣輩生得郡王,大宋百余年來,僅蔡京一人而已矣。眾人望向蔡京目光,滿滿都是欽羨。蔡相蔡相,到老氣運不衰。有宋一世,士大夫至此,當是絕頂! 趙楷又看看蕭言,滿臉堆笑:“蕭卿平燕京,破遼國,隕單于名王。昨夜更是忠勤用事,以定變亂。非厚賞不足以酬功。當轉龍圖閣學士,紫金光祿大夫,領樞密使,治西府事。徙封燕國公,食邑千五百戶,實封九百戶。蕭卿忠勤果烈,為國之砥柱,朕依賴實深!” 蕭言職階散官一躍而上正三品,得學士。這都沒什么。要緊的是差遣一下就是領西府,卻是成為了大宋執政一員,還名正言順的對大宋軍伍有了影響力。升遷之速,握權之重。亦是大宋開國以來前所未有。 不過想想蕭言擁立之功,現在握持著二圣。這也算是正常。 不得不說,趙楷比他老爹大方一些。不僅差遣從樞密副使變成正使。而且國公之封也從小國國公變成大國國公,名義上就好聽了不少。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一刻心中暗自下定決心。絕不讓這南來子久在位上,無論如何,也要將他扳倒。為后世來者戒! 蕭言面色倒是淡淡的,躬身行禮謝恩而已。 這都是自家開的價碼,辛苦一場,不過收賬而已。 就在這個時侯,一直如泥胎木塑一般的趙佶突然開口:“…………蕭卿昨夜之功,扶危定難,存亡續絕,既保全了朕,更保全了新君。如此功績,豈是輕易?當徙封燕郡王,尚茂德帝姬。與國始終,休戚于共。” 這句話突然冒出來,就如一聲霹靂,震得每個人都頭暈眼花。 蕭言亦得郡王!還是人臣輩從未得過的一字大國郡王!還尚天家第一美女茂德帝姬!即為駙馬都尉,蕭言也絕不可能將手中重權讓出。如此權臣,已然非大宋人臣所能想象! 若說此前蕭言職階差遣爵位,讓他在大宋政治體系當中還有轉圜可能的話。現在如此名位,現在卻是將蕭言推到了絕對的風口浪尖。只能與大宋政治體系中所有人為敵! 趙楷目瞪口呆之下,看了趙佶又看蕭言。老爹這般結好蕭言,卻是為何?難道和蕭言有什么交易不成?蕭言再怎么樣也不可能轉頭再去奉趙佶復位罷?燕郡王,尚帝姬,還領樞密,權位至重,然則也天下矚目!他才從趙佶手里接位,自然不會在此刻馬上就駁趙佶的提議,還只能附和。而以蕭言機敏,決不至于上這個當罷? 所有人目光都轉向了蕭言。誰都以為,不管蕭言到底懷著什么樣的心思,也絕不可能現在就接下這般地位! 眾人目光當中,蕭言默然良久。突然一笑:“太上賜,臣實不敢辭。” 底下頓時一陣低低的騷動之聲,人人心情都激蕩到了極處。于今局面,實在讓人理不清楚了。難道蕭言和太上又有什么默契了?就連蔡京,也只是定定的看著蕭言,輕輕搖頭。 趙楷頹然跌坐在坐榻之上,心里面亂成一團。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轉瞬他又將心一橫。 直娘賊,反正朕已然是大宋新君了,這般地位,坐一日便是一日!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