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復遼軍統(tǒng)帥,.正是應州原節(jié)度使衙署。 郭蓉及麾下軍將,濟濟一堂,都在等候那北來傳騎被救治醒來。人人都是神色凝重,節(jié)堂當中鴉雀無聲,只聽見郭蓉站在上首,走來走去,皮靴踩得地板咯吱咯吱響動的聲音。 孟暖也坐在下首,同樣如其他人一樣皺著眉頭,仿佛也在擔憂南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北來傳騎,正是十三。 這個小奚奴真是有股狠勁,別人要走五六天的路程,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就已然趕至! 王貴當日在得到消息之后,馬上就遣使前往應州通傳軍情,然后王貴花了兩天一夜的功夫兼程趕往鄯陽縣掌握第一手軍情。十三是王貴至后,才奉命出發(fā)。而他居然就趕在了第一波傳遞軍情的使者前頭! 不知道等候了多久,就見一名軍將大步走入:“是王將主從朔州鄯陽遣來的使者!” 眾人都是一怔,朔州已然是復遼軍控制的地盤最西面了,也不直面宋境雁門三關,那里能出什么事情? 那軍將沉聲道:“女真軍馬,從西面翻越山中險道,突然而至。由西至東,席卷朔州!王將主趕到之后,燒鄯陽,收攏兵馬,退往武州!” 節(jié)堂當中,頓時一陣大嘩,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西京大同府陷于山間盆地當中,出盆地道路,可供大軍運動的就那么幾條。南面必須經過應州城塞。只要守住應州城塞,女真人的行軍路徑就始終在應州守軍的威脅之下。 這條道路,其實也是蜿蜒曲折,哪怕沒有沒有應州城塞的控制。冬日通行大軍也是非常為難的一件事情。卻沒想到,女真軍馬竟然從更險要的地方越過來,一下出現(xiàn)在應州后方! (這種修筑于沖要之地,在所必爭的要塞關隘,并不是指正正將通路堵住。而是指這種要塞所處位置,始終可以威脅大軍運動,軍資補給的道路。應州治所城塞——確切的說應該叫龍首寨。還有岳飛現(xiàn)在駐守的雁門三關,莫不是如此——奧斯卡按)郭蓉眉毛擰得死緊,狠狠一跺腳:“都坐下!我們來就是擋著女真韃子,還怕他們來不成?” 卻沒想到,郭蓉一個女孩子都比他們這些軍將要沉得住氣一些,這些軍將忍不住有些訕訕,紛紛坐了下來。 身在什么地位,所行之事,所有的氣度,就與不在這個地位截然不同。郭蓉得聞這個消息的時侯,如何能不慌亂? 可是現(xiàn)在她為一軍之首,守著那個姓蕭男人的基業(yè)。她就必須沉住氣,穩(wěn)住軍心,守住這個姓蕭男人交給她的局面! 她看著那名負責救治十三的軍將,開口問道:“女真軍馬有多少,統(tǒng)帥是誰?” 那軍將行禮答話:“稟蜀國公主,來使回報。女真軍馬約有正軍三千,輔軍等之。騾馬過萬,現(xiàn)在朔州一路燒殺洗掠,裹挾強壯為夫。至鄯陽時,約有萬人之軍…………至于統(tǒng)帥是誰,鄯陽守軍并未曾與女真軍馬接仗,不得而知。” 諸將忍不住又倒吸了一口涼氣。都是為將之人,知道幾千軍馬,如許馬騾,翻越險境,這樣天氣,這樣道路做深遠大迂回,到底要多么強悍堅韌才能做到。一路行來,不知道摔死多少人,折了多少騾馬座騎。吃盡辛苦之后出現(xiàn)在朔州,馬上就能攻拔塢壁堡寨,成橫掃之勢。這樣的戰(zhàn)斗意志,這樣的耐受能力,這樣的對全軍組織控制的能力。將是能將,軍是強軍!而且強悍到讓人幾乎不敢相信的地步! 軍將中不少人是經歷過在燕地與女真軍的一場血腥廝殺的。那時女真正軍加起來也不足千人。軍中統(tǒng)帥那甚鳥小王子其實也不是什么能將。 饒是如此,蕭言集合麾下全部精銳,與這不足千人的女真軍往復廝殺,后方依托檀州一時都在女真兵鋒下岌岌可危。全軍聞名的岳無敵差點也沒于古北口陣中。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蕭顯謨幾次頂在最前面如軍卒一般拔劍而戰(zhàn),這才將不足千人的女真軍擊破逐退。 現(xiàn)在來的卻是數(shù)千女真正軍,而且還有如此有膽色,如此有決斷的能將統(tǒng)帥! 郭蓉俏臉沉著,追問一句:“這傳騎可信否?” 那軍將一翹拇指:“老田當日收入軍中的,大家都喚他十三。歲數(shù)雖小,是條好漢子!從鄯陽到這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就趕至了,兩匹馬全部累死。有膽色有身手有本事又熬得辛苦,是個將種!帶來書信有王將主勘合,俺驗過了,俺可拍胸脯擔保!” 郭蓉一伸手,那軍將頓時就將十三帶來的書信奉上。說起來未免有些慚愧,郭蓉識得的字最多只有三四百個,郭藥師當日也延老師教過,郭蓉學得煩燥干脆將老師打走了。 書信上的字七零八落的看了個大概,再細細看了勘合,果然沒錯。 郭蓉將書信重重望幾案上一拍,目光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湯和:“湯四哥,我欲領兵與王大哥匯合,與女真軍馬戰(zhàn)一場,保云內諸州不至糜爛,你覺得如何?” 諸將誰也沒料到郭蓉居然如此爽快,馬上就拿出處斷眼前局面的意見出來。這個時侯又一齊跳了起來:“不可!” 湯懷也緩緩起身,搖頭道:“將俺從檀州調來,就是守應州,俺也就知道守應州。” 湯懷身邊一名軍將,出身貂帽都中,現(xiàn)在在應州為應州軍副都管,為湯懷之副。湯懷言辭向來簡單,他就當仁不讓的站出來為郭蓉細細解說。 “…………公主,女真軍馬雖然強悍堅韌,能在冰天雪地當中翻越山間險道,突然殺抵應州。雖然大出意料,可畢竟不是大軍行進正途。除了隨軍攜帶的輜重糧秣之外,還能有什么?云內諸州都是精窮,還得驅人入宋境就食。女真人又能擄掠到多少軍資?” 他目光炯炯,望著郭蓉。郭蓉也沉著臉認真聽著。 “…………只要謹守應州,則女真這數(shù)千人,就是縱橫于云內諸州,又濟得什么事?南面俺們有…………大軍。北面應州死死卡住西京到云內諸州的通道。不等到開春,餓也餓垮了這幾千女真軍!要不就乖乖的哪里來回哪里去,要不就殺馬苦熬。馬殺完了,這些女真韃子,十分威風,也得減了七分!到時候大軍云集,再與女真韃子會戰(zhàn),俺就不信了,他們一個個都是鐵打的?一槍捅過去,肚子上開個老大窟窿,還能不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