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牛皋喊了一聲:“屈大傻子!喝得爽利么?” 圍座縱酒的軍漢全都抬頭,若是來的是其他軍將,少不得大家就要提著心上前見禮。聲音也得小一些。要是岳飛親臨,全部偷偷溜走,直回營中都有可能。牛皋卻是軍中出名的爽直軍漢,向來和士卒是打成一片,酒肉不分家的。 軍將和士卒太沒有距離,自然不是為將正道。管理約束都要亂套了。所以以牛皋出身如此之硬,在神武常勝軍中怎么也升不上去,為一韓世忠親將而已。他幾個兄弟,都早已獨當一面了。 這些軍漢看到牛皋都亂紛紛的起身:“牛將軍,這邊廝坐!俺們好好敬牛將軍一輪,為燕王賀!” 牛皋擺擺手:“灌自己就是,爺爺坐哪里,用得著你們鳥管?憑你們這些酒量,爺爺也吃不爽快。都滾蛋!” 一邊說著,一邊就走到屈蓋身邊,大馬金刀的坐下,笑道:“屈大傻子,和你吃酒,還有三分味道,將大盞來!” 屈蓋翻著怪眼,看看牛皋:“怎么不在韓將主身邊,出來尋酒吃了?俺雖然殘場,也不懼你!” 牛皋哼了一聲:“你們能出來耍子,俺就得跟著韓將主捏著嗓門,扭扭捏捏的和那些大頭巾打交道?氣悶個死人!俺瞧著燕王現(xiàn)下到了如此地位,也不是什么好事,哪有在燕地領著俺們廝殺痛快?如韓將主一般,做張做智,見著大頭巾嗓門都捏起來了。生生悶殺人!” 屈蓋拍腿大贊:“也就是牛將主你,最對俺胃口!依著俺說,燕王來此領神武常勝軍,誰不服打過去就是。犯得著在汴梁折騰?搶了鳥位,也不直什么,俺們這些廝殺漢在,誰敢吭一聲,盡管刀槍上領!” 大盞這個時侯送了上來,牛皋一口就是二兩下去,拍拍屈蓋肩膀。一副深得我心意氣相投的模樣。 周遭軍漢,這個時侯聲音都低下去。神武常勝軍中,也只有這兩人有這般鹽醬口。原來還想過去湊湊熱鬧巴結一下牛皋,現(xiàn)在都默不作聲自吃酒,早吃完早點回營干凈。 牛皋和屈蓋對飲兩盞,掃了屈蓋一眼:“汴梁傳來燕王諭,要在神武常勝軍挑五百人,以充燕王身邊貂帽都,屈大傻子,你既能廝殺,也有資歷,要不要俺薦你上去?” 周遭軍漢,耳朵頓時就豎起來了。 燕王身邊貂帽都,可是現(xiàn)下軍中最好的進身之階,多少人在其間歷練一番,放出來就是都頭押隊。運氣好些,一營指揮使虞侯使也頗有幾個。 不過燕王選貂帽都素嚴,有本事,有膽色,忠心耿耿不必說。也從來都是要臨陣廝殺過幾次,有戰(zhàn)陣經驗之人。 不過此次貂帽都一選就是五百,萬一祖墳冒了青煙,說不得也落一個名額在自家頭上?就算一兩年后不放出來為軍將,日日隨侍在燕王身邊,從此就是燕王最為嫡系心腹出身,還怕將來沒好處了? 不過牛皋也真是敢說,推薦屈蓋入貂帽都。以屈大傻子的威武,恐怕連燕王也能坑了。這家伙,簡直就是個人形祥瑞。 也不知道牛皋怎么和屈大傻子就看對了眼,難道因為這兩人都是鹽醬口? 牛皋喝一盞,屈蓋也是一盞,半點也不相讓。聽到貂帽都三個字,頓時腦袋就搖得跟撥浪鼓也似。 “…………俺伺候過姓吳的了,直娘賊的沒什么味道!還是現(xiàn)在爽利,平時操演,閑時吃酒。神武常勝軍又不欠俺們廝殺漢餉錢。臨陣時侯,主將一聲號令,沖上去殺他娘就是。俺本事強,就俺殺了對手。對手本事強,俺死了也沒什么好怨。提心吊膽捧著卵子去伺候人,俺不想來第二遭!到河東路走一遭,舔大頭巾的溝子,算俺倒霉一場!” 要是吳敏在旁邊聽到屈蓋自認倒霉的一番話,估計眼淚馬上就得下來。的盧妨主,你這屈大傻子,簡直強勝的盧百倍還多!咱倆到底誰倒霉? 牛皋點點頭,一副沒看錯屈蓋的模樣。 “屈大傻子,你現(xiàn)在安心為輔軍就是。得便俺就凋你入韓將主親衛(wèi)軍中,為一正軍。到時候,在俺手底下廝殺,屈不了你這廝。” 屈蓋論戍,自然不可能為正軍。就編為輔軍,每日砍柴喂馬趕車保養(yǎng)甲胄做一應雜事。早就閑得渾身發(fā)癢。輔軍糧餉,不足正軍一半。屈蓋向來是手里沒積蓄的,難得出營,也只能喝這村釀,看著正軍居然還能去瓦子也只能干咽口水。 什么軍將,屈蓋倒不稀罕。能為正軍臨陣沖在前面廝殺,卻對足了他胃口。當下就把胸脯拍得梆梆響:“這條性命,就賣給識家!臨陣之時,俺要不是站在第一個,老牛你就砍了俺腦袋掛門口辟邪!” 周遭軍漢,都默默流淚。牛將主啊牛將主,害不了燕王,也別害韓將主啊。怎么非要將屈蓋塞到這些大人物身邊來著…………兩個軍中聞名的鹽醬口正說得入港之際,突然就聽到不遠處唐明街中韓世忠衙署那里傳來擂鼓之聲。 初則隱隱,酒肆中軍漢都抬頭四顧,以為聽邪了耳朵。接著鼓聲一聲接著一聲,直擂在每個人心底。號角之聲,也嗚咽響起。 牛皋一下站起身來:“韓將主聚將!” 酒肆中所有軍漢,也全都起身,桌椅嘩啦啦的響成一片。全都朝門外沖去。神武常勝軍軍令之嚴,為大宋軍中最。聚將點兵不至,定斬不饒!號稱大宋第一強軍,身在其間,自有其驕傲,可也必須遵奉這凜然不可違的酷烈軍令! 酒肆主人圍著臟兮兮的油單從后廚出來,扎煞著手不敢說話。牛皋揚手就丟了錢囊過去:“俺都會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