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可女真人之悍,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明明看見數(shù)千人撲城在甲字堡下死得尸山血海一般,未曾稍停一瞬,就再度撲城!縱然披甲,就沒看到在這么多守具之下,披甲和未披甲,其實也沒太多分別么? 孟暖心腹一個個蹲伏在垛口左近,有人就揚聲大呼:“將主,降了罷!犯不著為那個鳥公主把性命搭上!俺們擁著將主你,怎么也在女真人那里討個出身!” 孟暖左近之人,將目光都投了過來。似乎都在等著孟暖開口就說出個降字。剛才殺的全是為女真人驅而攻城的生口,現(xiàn)在要是再殺傷那么多女真人,到時候只怕降都降不得。女真人之暴虐,北地之人,誰不知道? 而孟暖只是沉著臉蹲在垛口后,一時間并未曾開口。而堡下女真重甲步戰(zhàn)士,此刻已然在箭雨掩護下?lián)涞介L梯前,踏過未曾熄滅的火焰,踩著腳底累累焦尸,已然攀上了長梯! ~~~~~~~~~~~~~~~~~~~~~~~~~~~~~~~~~~~~~~~~~~~~~~~~~~~~~~~~應州城塞之上,郭蓉連同一眾軍將,都撲在了垛口前。他們這里視線比起煙焰裹著的甲字堡稍好,看見了女真中軍擂鼓,數(shù)百女真甲士又再度撲向甲字堡前。 此時此刻,就是開城以選鋒出擊,也來不及了。女真軍馬的兇悍,哪怕是在燕地和女真韃子死戰(zhàn)過一場的軍將,也再度為之震懾。 堡前已然死得是尸山血海了,這幾百女真軍馬,并無什么攻具,就靠著幾百射手的箭矢掩護,踏過火海,沖過煙焰,再度蟻附攻撲!乙字堡的側射箭雨之下,撲向甲字堡的女真軍馬連同蒼頭彈壓等輔軍,不斷有人被射倒。乙字堡連床弩也用上了,只要巨大的弩矢命中,總能帶走幾條性命。不斷有人倒在已經(jīng)堆疊得厚厚的尸堆當中。可這些女真韃子,仍然嚎叫著向前攻撲! 若是甲字堡守軍是出自神武常勝軍中的精銳,憑堅堡與守具,還能守住。畢竟沒有足夠攻具作為依托掩護,女真韃子也不是天兵天將。 可偏偏甲字堡中是孟暖所部!廝殺一場,已然是出乎意料了。再女真軍馬兇焰之前,到底對郭蓉有多少拼死效力之心,誰也不敢說。不少軍將私心為孟暖計,這個時候降也降得了。反正在郭蓉麾下他也是一個外來之人,降到女真韃子那里,有多大區(qū)別? 眼見得女真重甲步戰(zhàn)士已然撲到長梯前開始攀援,而甲字堡仍然沒有動靜。大家心下有數(shù),只怕今日甲字堡算是丟了。天明開始的戰(zhàn)事,一波三折,沒想到還是一日間就丟了外圍堡寨! 郭蓉回頭怒瞪了倪杰一眼,倪杰也默然不語。今日要是選鋒及時出擊,說不定還能保得住甲字堡,將女真軍馬逐退。可是對著孟暖這個家伙,誰敢輕易將這僅有精銳填進去? 郭蓉也明白這個道理,雖然惱怒,到底沒有說出口。只是皺眉跺腳。 一日而丟外圍堡寨,城中軍心動搖。這應州,自己到底能支撐多久?南面到底如何了?援軍動了沒有? 而在女真中軍矗旗之下,完顏希尹吐了一口氣,轉向銀術可微笑:“看來是拿下了,這姓孟的,畢竟不敢當女真大軍兵鋒之前…………不過他就算投降,也沒什么功勞了。俺的意思,打發(fā)他為一蒼頭也罷…………不過此間是銀術可你主持,你說了算。要千金買馬骨,也由得你。” 最近完顏希尹學著讀點漢書,才學了一個千金買馬骨的典故,馬上就炫耀了出來。卻沒想到明珠暗投,銀術可皺眉哼了一聲:“什么鳥馬骨頭?仗還沒打完,這堡寨還沒拿下!” 甲字堡上,孟暖突然長身而起,振臂大呼:“直娘賊,男兒大丈夫,何苦非要屈居人下效力?只要俺們這些弟兄在,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還落得一個快活!俺們自家也打下一分基業(yè)下來,再不要看人臉色!為女真人驅使,俺懶得再為人呼來喝去了!” “入娘的將女真人打下去!” 呼喊聲中,他已然舉起一個堆疊在手邊的灰瓶,狠狠砸了下去。而堡中守軍,實在都是孟暖貼心貼命的心腹。孟暖如此動作,他們也再不想什么,紛紛直起身來,操持起各種守具朝下投擲。 已然緣梯之上的女真重甲之士,在劈頭蓋臉的灰瓶火罐礌石滾木當中,就如為他們驅使送命的生口一般,發(fā)出抑制不住的慘叫,紛紛從長梯上滾落下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