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月朗星稀,蕭言別業(yè)府邸花廳之中,.因為蕭言的習慣,這酒宴并不是分席的規(guī)制。而是一張大桌面,中間熱騰騰的放了一個古董羹,水陸八珍豐盛,還有幾甕好酒散發(fā)著幽幽的香氣。 雖然入夜寒風甚烈,可花廳內(nèi)的地龍,外間的熏爐這個時候都燒得旺旺的。花廳內(nèi)蕭言方騰左聊寄三人都穿得單薄,各自升冠,一副脫略形跡的模樣。 這花廳當中,也就他們?nèi)硕眩]有下人伺候。什么事情都得動手自己來,不過也正因為此,說話也方便許多,或談或笑,說不出的輕松寫意。 花廳之外,貂帽都披甲親衛(wèi),如一尊尊雕塑,立在暗黑當中,衛(wèi)護著這位在汴梁權(quán)傾天下,也怨?jié)M天下的大宋燕王。 方騰伸筷夾了一塊炙得焦脆的羊肉,細細嚼了咽下。再盡了一盅酒,開口笑道:“在西府中這些時日總算是摸清了京畿諸路駐泊禁軍的底子,那些兵藉冊簿交相錯雜,陳陳相因。要不是大王收納了幾個將門出身的地理鬼,又震懾得他們膽寒,只能盡心竭力,就是神仙也弄不清這里頭的門道。” 蕭言對喝酒沒多大興趣,來到這個時代,原來當小記者練出來的酒量幾乎丟了個干凈————身處這個位置,蕭言已經(jīng)下意識的反感自己的理智不管因為什么原因都失去控制。他可以心軟,可以有時沖動。但是這些都是自己主動所謂。卻不能因為其他任何因素而左右。 面前一盞酒,他只不過淺淺飲了一半。聽到方騰這番話。饒有興味的問了一句:“都門禁軍,差不多都清理干凈了,明白不了糊涂了,還去查清楚那些底子做什么?” 方騰一笑:“燕王威凌京畿,震懾汴梁。全仗兵鋒耳!外有河東路神武常勝軍,內(nèi)有新練之軍。西軍坐守陜西諸路,永寧軍勢單力薄。當?shù)乐T公無可用之軍,然則燕王才以淺薄根基。與汴梁士大夫輩分庭抗禮,擁新君奉太上,都門莫敢誰何。京畿駐泊禁軍傳承百余年,盤根錯節(jié)根深蒂固,誰知道還有沒有什么遺漏未曾清理的兵馬在?臥榻之側(cè),若有人酣睡而燕王不察,就是學生這個西府都承旨的罪過了。左右不過花點功夫的事情。學生就順手做了便是。” 左聊寄在旁邊神色微微有點不自然,他差不多就是一個技術官僚的身份。雖為長史,還是在給蕭言管帳,協(xié)助蕭言掌握現(xiàn)在龐大的產(chǎn)業(yè)。其他事情他自覺的也不多打聽多伸手。一個前遼村儒,長處就是術數(shù)書算,再加上能耐繁劇。也頗有應變之能,除此之外五經(jīng)都沒讀通。短短一兩年時間,就為大宋燕王幕府長史,這經(jīng)歷也算是傳奇了。他也在努力適應角色,拼命熟悉這個大宋所有的一切。爭取能成為蕭言合格的助手。不過現(xiàn)在看來,和方騰這個與蕭言半屬下半盟友的人物還差得遠。 蕭言自不必說。方騰這種心思靈動,慮一得十,周旋機變靈敏殆為天授的本事,自己這一輩子只怕都趕不上。 果然蕭言聽了方騰的話微笑頷首:“既然如此,那有什么遺留的隱患沒有?” 方騰一攤手,干脆利落的道:“沒有!京畿禁軍,實在爛得徹底。唯一能撐點門面的,全都集中到都門左近,其他所在,雖然還有軍號,還有軍將設置。可是名實之間,十成有半成有著落就算不錯了。這些散兵游勇,沒有約束,沒了號令,沒了糧餉,而且半點也不當自己為軍中之人。若是行事還要怕他們,燕王也就不是燕王了。只要燕王將新練軍馬抓在手中,河東神武常勝軍實力不衰,燕王地位就還稱得上牢固。” 蕭言神色自若的笑笑:“嗯,抓住新軍,河東軍實力不衰。這就是蕭某人現(xiàn)在的兩條腿啊,哪一條有點動搖,都是麻煩…………壯大實力,還有萬一要用兵,非錢不行。左長史,禁軍產(chǎn)業(yè)這些時日清理整頓運營得如何?” 左聊寄也不是笨人,蕭言今夜巴巴的將他們邀來,自然不只是為了吃飯聯(lián)絡感情。當然是有什么要事,現(xiàn)在動問到他的范圍之內(nèi),馬上就打疊起精神。今夜只怕就是要考察他們各自范圍內(nèi)事情做得如何了。還好左聊寄在這些事情上寄托了極大的心力,自信能讓蕭言滿意。 “…………回稟大王,蒙大王信重,畀以重任。屬下自然盡心竭力,只是力薄任重,行事難免有錯漏處,思之不勝惶恐…………” 蕭言擺擺手打斷了他的場面話,微笑道:“老左啊老左,咱們識于也算微末之際了。還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么?你辦事我要是不放心,這么一大攤子家當會壓在你肩膀上?只要做事,就沒有不出點簍子的。你的辛苦,我都知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