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唐嗣業點頭領命,行禮后掉頭又大步去了。干脆利落,沒有半句廢話。 方騰目光再轉向常修,這個時候常修還有什么好說的?這位方宣帥雖然風姿皎然,氣度溫和。可能行如此大事之人,豈懼殺人?自家今夜才吃了黃河鯉。可不想倒過來變成魚的口中食。當下只能顫巍巍的起身:“敢不聽宣帥號令!” 方騰一笑擺手,自有親衛甲士挾著常修去了,有他協助指揮,想必再度裝船的速度會快上許多。而且船工河軍們,看到常修出面,心也會安上許多。 自己這里已經開始動作了,差幸一切順利。等西京這邊發現不對,只怕已然遲了。回報汴梁,更要有幾日耽擱。 燕王再度策動的這場劇目,已然拉開了帷幕。就不知道。結果當是如何。 其間血色,自不會少。可這大宋。也的確需要深深震動一下了! 方騰放下杯盞,起身而出。臨出門的時候,想起什么也似,回頭看了那兩個臉色蒼白的女娘一眼,溫和吩咐:“請兩位娘子上船暫歇也罷,每一日耽擱,就折五貫給她們。此間事了,再送還鄉里。” 吩咐完了,方騰還對著兩名女娘微微一笑,這才在親衛甲士的簇擁下快步而去。 兩名女娘豎著耳朵聽完方騰的吩咐,這個時候才能松一口大氣。她們性命,在這些大人物手中比一只螞蟻也不如。現在看來,卻是暫時能茍全性命了!什么一日折五貫不敢想,只求到時候能安心回家也罷! 只有歲數小點,姿色也更好些的那個女娘因為方騰一笑,而心中有些碰碰亂跳。 這年少貴官,正是風流俊雅的好郎君!更不必說還如此知情識趣,溫柔體貼。卻不知一路在船上,要不要服侍于他?要是能為這好郎君身邊侍妾,倒也沒白活了一遭! 大宋宣和七年四月二十。 清晨之際,當西沃南渡巡檢司的河軍小武官帶著幾名手下徹夜聚賭之后,打著哈欠站在河堤上撒尿之際。蒙蒙河霧散去。只發現對岸北渡,隱隱約約的看得清碼頭旁已然空空蕩蕩。昨日浩浩蕩蕩的舟船,已然不見了蹤影。 小武官伸了個懶腰,罵了一句:“直娘賊,這常胖子倒也勤謹。帶著船隊又不知道奔哪里去了。這么多船走一遭,哪怕夾帶,也能狠狠生發一筆。倒是等他回來,要向他討個彩頭!” ~~~~~~~~~~~~~~~~~~~~~~~~~~~~~~~~~~~~~~~~~~~~~~~~~~~~~~~~~~~~~~~~~~~~~~~~~~~~~~~~~~~~~~~~~~~~~~~~~~~~~~~~~~ 在方騰渡河的前四五日,永寧軍就已然自真定府發出。 在方騰劫船之際,已在真定府東南二百里開外。 這次全軍而出,永寧軍也拿出了六七千人馬。步卒居多,騎軍不過千余而已。還有一兩千人馬,卻是或喊疲敝,或者出師各般準備做得拖拖拉拉,就是不想回汴梁走一遭。哪怕回汴梁是去爭功,怕不也是要和燕王麾下那些虎狼拼殺一遭?更不必說其間還有不少軍將士卒暗自心向燕王,覺得要不是他,永寧軍如何能得地方文臣前倨后恭? 有燕王在,武臣輩才有些好日子過。為何要回汴梁,去將燕王掀翻?說不得就只能消極怠工了。 這些人馬拉不出來,王稟和宇文虛中也再等不得。還是在兩日前出師。六七千大軍,加上真定地方竭力湊出來的二千夫役,若干車馬。浩浩蕩蕩的只是向汴梁方向而去。 真定至開封,路程九百余里。一路皆是平野,便于大軍運動,疾行之下,不過就是半月就可抵開封。若是南下到黃河岸邊衛州黎陽津渡口,在此上船趕往汴梁,還要更快捷一些。 本來王稟已經先期遣人去黎陽津拘刷船只,順黃河逆流而上,沒成想早些時日黃河大船都集中到了上游方向而去。不問可知是去接應西軍的。朝中諸公。還是更看重兵強馬壯的西軍一些。 永寧軍只能用小舟分批渡過黃河。仍走陸路。轉而東進,直奔汴梁。 這般差別待遇,讓永寧軍士氣更是高昂不起來。行軍也就談不上快捷,三日以來,雖然王稟竭力催促,也不過就師行一百二三十里路程。讓王稟頗為焦躁。反觀他身邊的宇文虛中和馬擴這兩名助手,更讓王稟有些氣悶。 馬擴自不必說,他和蕭言頗有交情。還同生共死過。此次去汴梁就是與蕭言決出個勝負。一旦功成,想必蕭言就要身死族滅。馬擴總有些恍恍惚惚沉默寡言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若馬擴不是這般,王稟倒會覺得這位副手有些涼薄了。 而宇文虛中卻也一副并不如何情急的樣子,對于永寧軍趕赴汴梁,似乎也就是那么回事。不見得有多關切。這次永寧軍南下再轉而東進,卻是為這些大頭巾輩火中取栗的。正主不急,卻是自家在這里蠻用氣力,這又是何苦? 到了最后,王稟也看開了。反正朝中諸公更是看重西軍,那么就讓西軍得了這頭功也罷。只要自家盡到朝廷大將本分。也就足矣。 汴梁通往河北諸路的官道,也是寬闊平整。在宋初的時候花了大氣力整建,就是為了方便向遼人方向投送兵力。但是隨著數十年來資源一以貫之的向著關西方向傾斜,原來寬廣平整的河北官道,也顯得有些殘破。初春翻漿車馬經過碾出的深深轍痕也沒有修補。隨軍大車,走一路便壞上一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