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當看清了這個人身影的時候,城下甲士歡呼吶喊之聲,不自覺的就低沉下來。大車之上的趙桓,甚而面色一變,在車上就顫抖起來! 宣德樓前,手扶垛口昂然而立,自然正是燕王蕭言! 無數目光都集中在蕭言身上,剛才幾千甲士發出的歡呼吶喊,這個時候已然全部消失。無數兵刃仍然高舉,如浪輕輕起伏涌動。 蕭言一身黑色甲胄,似乎居于汴梁一切的頭頂,目光冷然轉動,掃過面前涌滿了視線之間的無數披甲亂軍。 宣德樓前,火光映照之下,一時間只能聽見兵刃甲胄輕輕碰撞之聲,還有無數粗重呼吸連成一片的響動。 在萬眾矚目之中,蕭言淡淡一笑,擺手道:“蕭某治軍謹嚴,絕不縱容姑息。但敢陳兵作亂于蕭某面前,都是死罪,無可赦處。此刻放下兵刃,退歸營中,則死罪只及本人而已,猶可不牽累親族!” 誰也沒想到,蕭言開口,竟然說出的是這么幾句話! 萬軍環逼,已擁太子在軍中。蕭言宅邸都被燒了,倉皇退入皇城之內。此刻現身,不好言許下無數厚賞,以爭取這些亂軍稍緩一步。開口說話,卻是要這數千已然狂亂的甲士,讓他們自己退回營中等死! 城墻之下,寂然無聲,多少人都面面相覷,突然不知道多少亂軍軍將爆發怒吼:“打破皇城,誅除蕭賊!” 這蕭言,怎生就不知道后退一步?俺們入軍中,安穩讓俺們吃餉就好,抄沒了那么多都門禁軍產業,也不知道賞俺們一兩處。還要趕俺們去河東送死!若是這么多產業共享軍中,又安穩讓俺們吃餉,只情驅使外鎮軍馬去河東打仗。俺們又怎生不會擁戴你? 此刻也不知道許下無數厚賞高官厚祿。換取俺們也許稍緩攻一下皇城。在兩邊奇貨可居。偏生開口就讓大家全無退路。 直娘賊,只當俺們殺不得你么?你也須只是個人! 怒吼聲中,原來安靜的兵刃叢林,不住起伏,就如巨浪終于卷起,只想將蕭言淹沒! 一個亂軍指揮中,出營的時候挾了幾張步弓和弩機,這個時候。就張弓搭箭,嗖嗖幾箭,就向城墻上的蕭言射去! 這個時候,在蕭言身后一步處侍立的張顯,大喝一聲搶出。手中馬槊用力一振,嗡嗡響動之間,馬槊飛舞,就將幾支勁箭打落。最后一支箭來得遲緩些,明顯射手射術不精。張顯左手持槊,右手凌空一抓。就將這支羽箭抓在手中,隨手在城垛上一磕。羽箭就斷為兩截。 眉清目秀,每在球場,當引得無數汴梁女兒嬌呼的張顯,這個時候嗔目大喝:“識得錦張顯么?就憑你等這些廝鳥,還想傷及燕王?” 羽箭劈面而來之際,蕭言仍筆直的站在城墻之上,身形絲毫未動。最后只是冷冷下令:“亂軍已無可赦,放手殺罷!” 數百甲士,有留置汴梁的貂帽都小部,有燕王直精銳,有沖入御前班直的神武常勝軍老卒,這個時候都翻身而立于城垛缺口。數百張弓弩張開,弓弦顫動之中,數百羽箭,就帶著破空勁厲之聲,撲向城墻下好似無邊無際的亂軍之中! 這幾百張弓,都有累累戰痕,也依據主人習慣,或纏或裹,簡直就沒有一張看起來相似的。這些弓弩,都是追隨主人轉戰千里,弓弦無數次曾經的顫動中,不知道奪走了多少敵人性命! 而這些燕王精銳戰士,每人甲胄也都是有過修補的痕跡,不少人還戴上了代表資歷和勇悍的貂帽。困居汴梁如許之久,只覺得老了男兒筋骨,忍看這座都城幾乎所有人都與燕王為敵。這個時候終于能再度追隨燕王,放開手腳! 羽箭撲入人群,血花四濺,就聽見人群之中慘叫聲頓時接地連天的響起。這些已然逼近城墻的甲士,就見自家弟兄胸口面門上,突然就長出一支猶在顫動的箭桿,然后重重撲倒在地,愣怔一下,頓時就反應了過來,當下翻身便逃!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