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王稟突然開口:“叔通,子充。想些什么?” 馬擴輕輕道:“若是燕王大開殺戒,此刻就有謀朝篡逆之心。則某做鬼也不放過他。” 宇文虛中輕笑一聲:“若是燕王仍以大局為重,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只是爭取到點時間用以集中麾下實力,與已然在云內的女真決戰,更要抗很可能也隨之南下的宗望所部。那時候又如何?” 馬擴默然,半晌之后才艱難的道:“先戰女真!” 王稟仍然不肯放過宇文虛中,問道:“叔通,你到底如何想?” 宇文虛中沉吟一下,終于道:“若是沒有女真這大敵在側,則燕王兩次在汴梁興亂之舉。不論是怎樣獲取了好處,最后都是自取滅亡。曹魏篡漢,司馬代曹,兩晉南朝東晉宋齊梁陳相禪代,北則隋文代宇文氏。莫不是在舊朝就有絕大根基!燕王縱然一時憑借兵強壓服中樞,根基不固卻是絕癥,殺得越多,則異日反彈愈烈! 然則異日女真南下,天崩地陷之際,燕王若能千里轉戰,擊破女真衛此社稷,則根基雖不固,功業卻補之有余,那時燕王才有深固不搖之勢!以蕭代趙,未可知也!” 這番話卻是宇文虛中這等智謀之士才能看清,才能說出。對于短暫共經患難的王稟和馬擴,已然算得是推心置腹了。 王稟喃喃道:“燕王是賭這個么?外有女真強敵,內則總有只盼燕王失敗之人。這場戰事,燕王就打得贏么?” 宇文虛中指指頭頂天空:“唯有上天,才能查察。我輩沉浮而已。若女真勝,則殉社稷。若燕王勝,為前朝遺民而已。若說學生的打算,就是這般。” 三人又沉默下來,千瘡百孔的大宋,崛起的強人,始終潛流涌動的內爭之勢,還有比遼人更強大的女真強敵在側。 這天下,究竟會變成何等模樣? ~~~~~~~~~~~~~~~~~~~~~~~~~~~~~~~~~~~~~~~~~~~~~~~~~~~~~~~~~~~~~~~~~~~~~~~~~~~~~~~~~~~~~~~~~~~~~~~ 轘轅關外數十里處,蕭言已然臨時設下營地。 才定汴梁之亂,就閃電一般轉襲姚古。席不暇暖,辛苦備嘗。終于在轘轅關外追上姚古大隊,將其合圍。 而蕭言就草草扎下營地,只等前面消息傳來。 所謂營地,也不過就是幾百名燕王直甲士衛護著蕭言,生起了幾堆篝火。連帳幕都未曾設下。而蕭言就在篝火之側,坐在一塊大石上靜靜等候而已。 前面夜色中,突然傳來了隱隱的歡呼聲,接著就有人馬前來。燕王直甲士上前接住。就見著一大隊甲士押送著多少熙河軍軍將而來,姚古姚平仲也在其間。 圍上姚古軍馬之后,所有軍將士卒都按照蕭言吩咐,只是吶喊:“投降即姚家父子,亦免死罪!” 來回喊了兩三遍之后,已然累得口吐白沫的熙河軍將士就投降了,包括姚家父子在內。 像是熙河軍軍將,可以遣下去安置,姚家父子,必須要將來見蕭言。燕王直甲士將姚家父子接過,直送到蕭言面前。甲士低低喝令姚家父子拜見,姚古和姚平仲兩人還最后撐持著一點大將氣度,姚古上前一步:“燕王,終于見面了。既不欲殺俺們父子,就尋一個富麗所在將俺們編管了就是。這一局算是你贏了!” 姚古說完,蕭言只是不做聲。姚古有些惱怒,卻又不敢發作。再定睛一看,就見蕭言坐在大石之上,已然睡著了。 蕭言就穿著尋常軍將甲胄,外面披風已然敝舊臟污不堪,臉上如其他軍士一般全是黑灰汗跡混成一處。這個時候就坐在大石之上,雙手扶著佩劍,下巴就杵在劍柄上,發出微微的鼾聲。 蕭言沒有戴頭盔,姚古就見這位燕云初見時候不過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這個時候鬢邊頭發已經純然雪白。幾根白發散亂下來,為篝火熱氣帶動。 微微顫動。(未完待續) ps:艱難的第二更!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