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汴梁兩次宮變風潮,終于漸漸的安定了下來。不管朝局如何變遷,日子該過的還是要過。瓦舍酒肆茶坊,又恢復開業。街上人流又開始穿梭往來,而汴梁百姓,又開始傳遞著現今朝局中的八卦,一如平常時分。 甚而金水門側大球市子,也舉行了一場六隊爭標大賽,為已經推遲的宣和七年賽季暖身。 一切仿佛都是平日景象,所不同的,只有還在重修的宣德樓,還有在汴梁城中漸漸減少的那些北地燕王騎軍甲士,提醒著大家這個汴梁,已經不再是往昔那座富貴繁盛幾十年如一日的帝國都城了。 朝廷格局的調整,緊鑼密鼓的進行著,表明燕王自更進一步的掌握了權力之后,并沒有停下來享受這權勢巔峰的地位,而是還在為將來布局。對于這位梟雄人物,汴梁中人就是八卦閑談中都默契的不如何提他名字。現今汴梁,對這位人物,實在是畏多過敬,忠心愛戴更是談不上。不過連老公相連同外鎮兵馬加在一起都被燕王干脆利落的收拾了,他們這些小百姓,難道還敢有什么舉動不成? 既然若此,不如在燕王事上夾緊鳥嘴,安閑度日。 誰都以為,經歷兩次宮變,各方暫時不敢挑戰燕王,這安閑日子,應該持續長一點了罷? ~~~~~~~~~~~~~~~~~~~~~~~~~~~~~~~~~~~~~~~~~~~~~~~~~~~~~~~~~~~~~~~~~~~~~~~~~~~~~~~~~~~~~~~~~~~~~~ 就在這與平日有些不同的汴梁富貴熱鬧閑逸日子中,一份份代表著朝局調整的詔諭,次第發出。 挾制亂軍。且勾連外鎮。欲奉廢太子復位的罪魁耿南仲。已然伏誅。圣人加恩,三族皆流千里,軍州編管。一應耿南仲黨羽,原已追奪出身以來文字,誅其得力腹心黨羽七,本親坐而流千里,家產抄沒,軍州編管。其余三十三人。皆流三千里,圣人加恩,家人不坐,若有恩蔭,盡皆追奪,且抄其家產入官。以上犯官,三代之內,不得應試。 另卷入亂事都中朝參官何栗等,京官,選官等一百一十九人。皆免官罷職,追奪出身以來文字。或流三千里,或編管,或刺配為軍,或罰為役有差,家人加恩不坐,若有恩蔭皆奪,且子侄輩終身不得應試。 熙河軍將主姚古父子,為耿南仲等輩蠱惑,不得詔諭便私自發軍。念其無知之輩,且軍至西京便恍然而悟,向燕王平亂大軍請降。圣人加恩,姚古父子免官罷職,追奪出身以來文字,編管河東路。姚家子弟,因為皇宋出力數十年,不無微勞。圣人加恩,或罷職或貶官有差,當得感念天恩,出力以贖前衍。 重臣蔡京,深蒙圣恩,執掌中樞數十年,仍參與此次亂事,且與罪首耿南仲沆瀣一氣,雖非推立廢太子之罪首,仍無可赦,著囚系入獄,以待秋時刑殺當令之際決之。蔡京子弟,皆免官奪職,追奪出身以來文字,編管軍州,家產抄沒入官。蔡家家人,恩蔭皆罷,禁錮三代,不得應試。 原東府諸公,或昧于事機,或因循茍且,雖不曾參與亂事,然則未曾事前發摘奸尻,仍難辭其咎。著罰俸降官各自有差。 永寧軍諸將王稟馬擴,一時惑于耿南仲蔡京等輩私傳偽詔,兵刺大河,尚幸途中幡然悔悟,舉兵投誠。雖則罪深,然不無可恕之因。圣人加恩,王稟著降官三轉,罰俸一年。差遣轉為都門新建之神衛義勝軍副都虞侯使,隨征河東,軍前戴罪圖功。馬擴降官三轉,罰俸一年,差遣轉為新建之天武威勝軍都虞侯使,著遣戍燕地,軍前待罪圖功。 廢太子趙桓,兩度為亂軍所擁,以窺神位,實悖逆已極。然則太上尚在,圣人念及孝悌之情,著加恩貶為衛州團練使,編管河東太原府。 降罪詔書,就這樣流水價一般頒發下來。總體而言,還是息事寧人的盤算。然則終于開了大宋亦誅戮文臣的先例。讓文臣士大夫輩,面對蕭言現在把持的中樞,不得不多了絕大的忌憚。可現在還備位東府的文臣士大夫輩,也不是沒有軟磨硬抗。比如對于蔡京,本當立決,不待刑殺之時,卻給他們硬抗成了囚系待決。誰都知道,一旦是囚系待決,哪怕隨便一道加恩下來,蔡京就保住性命了——馬上不就是郊祭改元了么? 東府現今諸公,自然不會是對蔡京有多深感情,他們在東府,可被蔡京壓制得夠嗆。但是這蔡京死活,卻是大是大非的問題,殺耿南仲等幾人,還能捏著鼻子認了。要是砍腦袋砍到使相輩頭上,他們將來下場如何?這可不能成為成例!哪怕拼命拍馬屁如張邦昌,在這點上都堅決得很,大有燕王若是一意孤行,他們這些東府諸公就卷堂大散之意。最后蕭言也不得不讓步,反正蔡家權勢,已然一朝而空,暫時留他一條垂老性命,也就那么回事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穩住中樞,以固威權。 蔡京如此,對于武臣輩自然下手更輕。姚古父子,編管而已。姚家子弟,還在熙河,等于是就交給現在執掌西軍的小種處置,他想保想留,都只是隨他。王稟馬擴,雖然降官,但仍是重要差遣。反而有被燕王收入麾下,托以腹心的意思。 雖然對軍將出手溫柔,但是對他們的實力,蕭言卻半點客氣都沒有,毫不留情的一口吞下了熙河軍的幾乎全部騎軍精銳,還有一整個永寧軍。蕭言實力膨脹之下,已然在開始重建上四軍了。 罰過之后,自然是論功行賞。 白時中為太宰,尚書右仆射。領銜東府。其余東府諸公。大多留任。新補入一人,就是今年才三十整歲的方騰,為門下侍郎,一躍而得清涼傘。且兼領著東府財計事和開封府尹的重要差遣,誰也不能以東府末班新進之人對待這名新貴。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