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在道旁卻有一隊負責(zé)巡視哨戒的神衛(wèi)軍輕騎隊伍,帶隊軍將是熙河選鋒出身,久歷戎行,經(jīng)驗頗深。看到這支隊伍眼睛就是一亮,他卻識得這支軍馬來歷。正是現(xiàn)在西軍中都少見的整建制重甲陷陣兵! 這名軍將打馬迎了上去,直尋到走在隊伍前頭的這支重甲陷陣兵的指揮使,遠遠就翻身下馬,拱手抱拳:“這位兄臺請了!灑家黃信,乃神衛(wèi)軍前廂第八指揮指揮使。兄臺所部,可是龍衛(wèi)軍的?現(xiàn)下卻是要去哪里?” 重甲陷陣兵的指揮使聽到他的口音,臉上居然顯出一絲喜色,再開口時,也是關(guān)西口音,甚而還有濃重的秦州味道,兩人不折不扣。都是熙河出身的! “遮莫不是在一日夜間掃平了三座山上生亂蕃部的黃將主!灑家項充。原來也是熙河出身。因為惡了上司,才離了秦州。那時候渾家未死,妻族在綏德,就去了環(huán)慶軍中混口飯吃。那時候就聽聞哥哥名聲了!” 遇到熙河出身之人,黃信也是欣喜,咧嘴一笑,上前就把住了項充胳膊:“項兄名聲,俺也聽聞過。當日就是俺們熙河出名的步戰(zhàn)之將!沒想到卻在此間相逢!” 這項充名聲他還真聽說過,熙河軍中步戰(zhàn)好手的后起之秀,使得團牌,巨斧,雙手斬馬刀,長矛,擲矛,單手長刀,步下鐵錘,長棍八般兵刃。人送綽號八臂項充。因為看不慣上司居然在回易中連神臂弓這等軍國利器都朝西賊售賣,越級告發(fā)。結(jié)果在熙河軍中存身不住,只能離開。當日不少人直笑此人自此就算是廢了,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居然成了龍衛(wèi)軍中重甲陷陣兵的指揮使! 黃信軍中宿將,如何不知道重甲陷陣兵如何整建制的組建起來,就是一軍將主的心頭寶貝。龍衛(wèi)軍又是燕王的老底子之一,現(xiàn)下他不過才從熙河選鋒作為降將編入神衛(wèi)軍中,比之項充,雖然都是指揮使差遣,可這地位卻差得甚遠! 道左相逢熙河老鄉(xiāng),兩人臉上都笑開了花。黃信斟酌一下,又問道:“老兄什么時候上去的,怎生又退下來了?” 項充揮手讓隊伍稍停一下,笑道:“這些過后再說,俺們退下來說是要到甲三寨去休整一下。沒成想帶路的那河?xùn)|軍士卻在道中走散了,正想動問哥哥,甲三寨在何處?” 黃信一笑:“這還需動問?俺遣幾騎帶你等去就是了。卻不知道哥哥下來歇息多久?明日俺們也不出巡,如若有暇,倒是要來尋哥哥盤桓一下。” 項充正要說兩句客氣話,后面重甲陷陣兵隊伍當中就走出一條巨漢,比之已然八尺上下的他還要高出半個頭來!空著的兩只手就如蒲扇一般,雖然面相樸實,但如此體形,卻是驚人之極! 他直愣愣的就對項充道:“將主,俺們奉的將令就是天黑之前到甲三寨休整,現(xiàn)下停在道中作甚?” 項充一笑,笑意甚是謙和:“不是正尋人問路么?這是神衛(wèi)軍黃指揮使,他就遣人領(lǐng)俺們?nèi)ァD阆葞ш牐吃谶@里與黃指揮使稍談兩句,問問后面情形。” 那巨漢默然點點頭,在旁邊聽著的黃信頓時招呼來兩名巡騎,帶著大隊就再度開步朝著甲三寨方向去了。項充停在那兒,準備和這老鄉(xiāng)多談幾句。 黃信關(guān)切前面戰(zhàn)事,都是一個系統(tǒng)的軍將,更兼老鄉(xiāng),沒什么好客氣的。開口又是問了一遍。 項充嘆了口氣:“俺們是昨夜上去的,趁著夜色抵近列陣,想等天色一明,強弓硬弩掩護之下?lián)屔先ィ抽_寨柵,引領(lǐng)大軍殺進去。直娘賊的女真韃子箭如雨下不說,還將來多少俺們的滾木礌石灰瓶,只情居高臨下的朝下砸!俺們披著三層甲硬搶上去,砍開了寨柵,結(jié)果后面軍寨中就殺出至少一兩千女真歩騎,來抄截俺們側(cè)翼!俺們歩騎也迎上去,一場混戰(zhàn)下來,加上俺們拼力,總算將那個鳥寨子搶了下來。不過今日也就過了午,再戰(zhàn)不得。俺們這個指揮金貴,不能每個寨子都硬上,只索先退下來喘口氣再說。” 黃信皺眉問道:“就搶了一個寨子下來?” 項充仍然嘆氣:“女真韃子直娘賊的不軟!俺們巨斧都殺卷了口,才搶下一個,撈了二百多個斬首。前面重重疊疊,到宜芳城下,至少還有數(shù)十個軍寨!俺是不想退下來的,燕王都頂在前面,還能不出力廝殺?可是上官說將養(yǎng)俺們這支軍馬不易,怎生也不能浪用了。只能先下來歇他娘的一歇。” 黃信臉色變幻,他不比項充這等驟然提拔上來的新貴,在軍中浸淫日久,家中也有傳承。戰(zhàn)局看得更清楚一些。 此次驟然發(fā)兵西進,說的是要去鄜延軍和折家軍會師于宜芳城下,將女真韃子擊滅與嵐州。可怎么看都是劉光世他們突然東向,背后就是黃河,沒有一個穩(wěn)固的接應(yīng)。燕王是怕鄜延軍吃虧才揮師對進的! 可是哪怕兩路用上神武和龍衛(wèi)精銳。前進得還萬分艱難。甚而連重甲陷陣兵這等寶貝都拉上陣用來攻寨,前進速度也沒提高多少。而燕王還頂在前面督戰(zhàn),可見對眼前軍情發(fā)展的急切之情,難道是真的擔(dān)心鄜延軍很快就要垮下來? 一旦為女真各個擊破,鄜延軍崩潰。那宗翰西路軍的回旋余地就不知道大了多少。燕王就再難覓得決戰(zhàn)之機。本來和女真西路軍相持也不直什么,慢慢打就是了。偏生背后河北當面,還壓著規(guī)模更大的女真東路軍,不知道只是一支天武軍。能在那邊撐持多久! 可鄜延軍怎么說也是西軍六路之一,再加上還有折可求這宿將援應(yīng),不會那么快就垮下來罷? 現(xiàn)在既然入了神衛(wèi)軍,黃信倒是有點好處,吃了誰的餉就踏實為誰效力。這個時候也忍不住暗中祈禱,鄜延軍但愿能顯點本事出來,支撐到燕王東進大軍的到來! 項充軍令在身,實在沒時間和黃信多談什么,只是拱了拱手:“哥哥,俺這就去了。這場大戰(zhàn)之后。要是還活著,再尋哥哥吃酒就是了。” 黃信點頭還禮。突然想起什么,就一扯項充,壓低了聲音道:“剛才那鳥漢子,卻是什么人?哥哥是指揮使,怎生還要對他客氣?俺帶兵時日多少長點,哥哥就是再體恤屬下,也總要重威,豈能讓人爬到頭上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