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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章:昔人重逢(二)-《北朝漢月》

    ……,……

    被周惠釋放的申屠紇邏,帶著侄女申屠迦娜返回家中,休養(yǎng)了兩日之后,便主動前往城東昭義里的李府待命。看在元寶炬和周惠的面子上,李家對他頗為優(yōu)待,讓他擔任家中門房總管,而他的侄女申屠迦娜,則被孀居的主母娘子、元寶炬之妹元明月收為侍婢。

    能夠脫離重枷禁鎖,免去性命之憂,連叔侄兩人的生計也得到保障,申屠紇邏對元寶炬、周惠兩人的感激之情自不待言。原本他寧愿居無定所,以替人幫擁為生計,也要堅持留在洛陽,是希望有朝一日,逃往南朝的表弟元翼元仲和、元昌元茂和兩人為申屠氏所出能夠重歸大魏,因為前幾年朝廷已經(jīng)下令,允許謀反的前咸陽王元禧、前京兆王元愉諸子重歸宗室屬籍,并且追封元愉為臨洮王,由長子元寶月、次子元寶暉先后襲爵。

    所以,只要兩人愿意回來的話,不僅沒有任何風險,還能夠恢復(fù)宗室的身份,而元翼身為元禧幸存的諸子之首嫡長子元通元曇和被誅,甚至很有可能重新被封為郡王。到了那時,他作為元翼的親表兄,也能夠借此獲得朝廷官職,進而重振申屠氏的家業(yè)。

    只可惜,元翼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市井上的傳言卻是不斷。有的說他受到梁帝的器重,被封為咸陽王;有的說他亮節(jié)高風,把王爵讓給了嫡出的弟弟元曄;有的說他領(lǐng)南朝青、冀二州刺史,正在和大魏故國交戰(zhàn);還有的說他圖謀舉州入魏。不小心被梁帝察覺而遭到誅殺……總之就是沒有任何確切的音信,也讓申屠紇邏一次次失望。到了現(xiàn)在,他差不多是絕了那個念想,如今有了主家。而且待他不薄,他也就很安心的為主家效力。

    這一天中午,申屠紇邏奉李府大總管的命令,往家寺送去兩桶香油,替已故家主李作予的祈福海燈上供。回來的時候,他看著天色還早,時間比較充裕,就順便去了建陽里一趟。

    建陽里位于陽渠北面、洛陽縣衙所在的綏民里以東。在整個洛陽都十分知名。里內(nèi)士庶二千余戶,普遍都非常的崇佛,雖然沒有豪富大貴之家,卻合力供養(yǎng)起了瓔珞、慈善、暉和、通覺、暉玄、宗圣、魏昌、熙平、崇真、因果等十所寺院。這些寺院感于民眾的恩德。也傾力為他們提供方便,不僅沒有設(shè)置任何出入門檻,還專門辟出一些空房,收留里內(nèi)無家可歸的貧苦信眾。

    之前一個多月的時候,因洛陽形勢不穩(wěn)。申屠紇邏生計無著時,叔侄倆就曾經(jīng)在慈善寺住過一段時日,直到準備行竊之前,為了避免褻瀆佛祖。影響寺院的清譽,才勉強搬離寺中。所以他現(xiàn)在手上有了點余錢。就立刻想到去寺里捐獻功德,順便拿回寄放在那的幾件行李。

    來到慈善寺中。寺中的知客僧人卻還認得申屠紇邏,見他往大殿功德箱里投錢,雙手合什致了一禮,笑著問候道:“申屠檀越,上兩旬離去時,令侄似乎有些傷風,不知現(xiàn)在是否已經(jīng)安好?”

    “勞和尚掛念和尚原本是敬稱,小侄的病已經(jīng)痊愈,”申屠紇邏合什回禮,然后向知客僧人詢問道,“請問和尚,在下當日住過的廂房,如今是否有人入住?在下還有幾件行李放在房中,不知是否方便拿回?”

    “哦,當日檀越才離開,下午便有幾位檀越住了進去,說是遠道前來洛陽尋親……不過這并不妨事,申屠檀越要拿回寄放的行李,那幾位應(yīng)該愿意行此方便。”知客僧人回答說。

    “那在下就去了。”申屠紇邏說著,合什向和尚告辭。

    來到之前住過的廂房,申屠紇邏正要敲門進去,卻聽得房間內(nèi)有人在說話,而且用的還是鮮卑語。他本不愿偷聽墻角,但自遷都以來,朝廷明詔禁止官員使用胡語,整個洛陽也皆以說漢語為風尚,如今居然能遇到說鮮卑語的人,不免讓他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忍不住停了敲門的手,稍稍將耳朵靠近了門邊。

    結(jié)果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房內(nèi)談?wù)摰膬?nèi)容,居然是與他有恩的洛陽令周惠來著。

    “元道叔叔,你的意思是說,如今掌管洛陽的周縣令,就是當日在滏口關(guān)遇到的那個周惠呀?”一個小女孩用清脆的聲音問道。

    “十有**沒錯。當日我曾經(jīng)看過那人的薦任文書,姓名、表字、還有籍貫都符合。如果說是巧合的話,未免也太難以讓人相信……只不過,當日那人的身份似乎非常寒微,連個剛?cè)肓鞯倪叺乜の韭殑?wù),都要疏通關(guān)系才能到手,怎么可能突然擔任洛陽令呢?這可是從五品的高官啊!”被稱為“元道叔叔”的人回答。

    “我說元道,你肯定是弄錯了!”另一個較為粗獷的聲音插了進來,“這個洛陽令,聽說還兼著伏波將軍、假城門校尉,顯然是以軍功起家。可當日我們遇到的那個周惠,一看就知道是個毫無膽氣的家伙,怎么可能立下軍功?別的不說,最近幾日打街道上經(jīng)過的緹騎,你也看到了,不輸咱北邊的精銳騎兵,這樣的部屬,是那種無膽之人能夠壓得住的?”

    “撥力叔叔的話不能相信!”先前的小女孩嚷道,“你還說那周惠是個廢人呢……”

    申屠紇邏聽到這里,心中忍不住大怒。周惠主政的這十余天,判案曲直分明,將積壓多日的洛陽政務(wù)處理得僅僅有條;而且,他手下的緹騎和士卒也頗為勤勉嚴格,由于他們維持得力,整個洛陽治安大為好轉(zhuǎn)。市井間談起這位縣令,哪個不是心服口服,贊譽有加?怎么可能是什么無膽的廢人?

    更何況,周惠還改判了他的案件,把他從一丈三尺的重枷中解脫出來,否則就算是他身子再健壯,也絕對不可能安然捱過十日枷鎖,輕則生上一場大病,重則有性命之憂。

    憤怒之下,他一腳踢開房門,也用鮮卑語大聲向里面喝道:“你們胡扯!”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