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重興漢一臉尷尬,看來自己這一家之主的地位確實值得商榷了,先是女兒忤逆,后又遭母親打壓,自己實在有些無足輕重了。不過他卻不敢有絲毫不滿,口中連連稱是,把老太太攙上正座,自己與夫人侍立兩旁。重氏夫人端一碗茶道,“母親喝茶,此事不怪興漢,是我們商量過的,怕您老嫌鬧得慌,就沒敢打擾您的清凈!”重興漢忙唯唯附和。 重家老太太看了媳婦一眼,似乎覺得剛才的話有些重了,吩咐道,“好了,你們倆也別在這兒戳著了,都坐吧。”這時重興漢夫婦才在一旁重新坐下。 “阿貴,你過來,”老太太手招呼薛貴近前,薛貴不敢怠慢,趕忙小步趨前,柔聲道,“干娘你有何吩咐?” 老太太一邊斜覷著孟懷玉,一邊小聲問道,“你給芳兒找的就是那個黑不溜秋的小子?” 薛貴嘴角一揚(yáng),附在老太太耳邊道,“您老人家眼力真好,正是他!” 老太太不屑道,“聽你說得天花亂墜,老身還以為是個什么風(fēng)流人物,到頭來你竟給重家找了這么個包黑炭,也沒看出哪里有過人之處啊!” 薛貴忙解釋道,“干娘,你不是常說是玉要燒三日滿嗎?行與不行,那要等您老試試才知道呢。” 重老太太搖搖頭,將薛貴屏退一旁,忽地自言自語道,“興漢,你這椅子太硬了,你娘我腰都要坐折了,還是院子里那對兒坐著舒服,”然后直視孟懷玉道,“哎,那個黑小子!你去院里把老太太的座位給搬進(jìn)來,快去,就在院里的花架下面!” 孟遠(yuǎn)山早已看出這老太太的試探之意,忙拉了兒子上前見禮,“在下孟家溝孟遠(yuǎn)山給老夫人請安了!您說的這黑小子是在下的獨(dú)子,名喚孟懷玉。懷玉,快向老夫人行禮!”孟遠(yuǎn)山悄悄在兒子腿彎踢了一腳,孟懷玉趕忙乖乖地跪下,向面前這個高高在上的老太叩頭。老太太對孟遠(yuǎn)山滿面笑容地答禮,卻對孟懷玉依然一種命令的口氣,仿佛不通人情般,“喂,黑小子,剛才老太太的話你聽見了?還跪著做甚,趕緊把花架下的座位給搬進(jìn)來,哎喲,我這老腰啊……” 薛貴向孟懷玉擠擠眼,那意思分明就說,你還不趕緊去搬?孟懷玉從一進(jìn)門就被眼前這一幕弄得莫名其妙。這重家是不是真的與外面隔絕太久,竟然一點(diǎn)待客之道都不講。雖然自己是個晚輩,但畢竟也是遠(yuǎn)道而來的客人,這老太太倒是一點(diǎn)不念生,對自己呼來呵去,就像支使自家人一樣。孟懷玉心里不免生出一絲不滿,卻不敢露在面上。現(xiàn)在看薛貴頻頻向自己使眼色,心中暗嘆一聲,“看在你是薛神醫(yī)干娘的份兒上,我大人大量就不跟你這個老太太計較了,不就搬個座位的事情嗎,搬就搬!”他心中如是想,嘴上卻只是輕輕哦了一聲,轉(zhuǎn)身出廳門到院里去尋。 重府的花架并不難找,就在院落正中,影壁之后。幾根被刮得溜光碗口粗細(xì)的柱子支撐起一個不大的空間,四周遍植藤蘿,形成一個涼棚。涼棚下也無非是一些喜陰的芍藥,一大盆一大盆地排列在藤蘿之下。正值春去夏初,這些藤蘿長勢很旺,將整個花架圍得密不透風(fēng)。孟懷玉撥開垂下的藤蔓進(jìn)去一看,重老太所謂的座椅赫然映入眼簾。原是一張寬大的紫黑色三屏風(fēng)羅漢床,圍欄上已經(jīng)被摩挲的十分光滑,看起來確實是上了年紀(jì)的物件,做工雖不細(xì)膩,但用料大氣,尤其床沿和床腿處嵌著各種拼接成花鳥蝙蝠圖案的螺鈿,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