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你追到這里來……是為什么？”

    葉吟鳶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柳絮飄到每個人的耳邊。

    唯獨沒有傳達到星云那里似的。

    她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或許是覺得沒有必要，或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這一點不論是過去的星云自身，還是世界塔的意志，都說得通。

    確切地說……似乎她認為在場有資格與自己溝通的，只有那一個人罷了。

    那個并不想和她溝通下去的人。

    “你接下來要準備做什么？讓我猜猜，大概率是搶走這本書吧。然后……清除，或者修改點什么我不想忘掉的東西。”

    “你很了解我。”

    “我很了解你們——作為曾經(jīng)的，你們的代理人。”

    這具沒有任何力量的身體——不論是常識層面的，還是特殊的意義上，都十分脆弱的身體，什么也做不到。它連走路幾乎都是要攙扶的。

    但與之兼容的那本書上的眼睛，就不同了。

    畢竟本來就是屬于“她”的東西。

    甚至，她只需要改變醫(yī)生一個人就夠了。

    不過實際上，她并不能做到這點。

    即使是當(dāng)年的她，也從未成功修改過醫(yī)生的記憶。

    她只是……中斷了他的計劃，從流程上攔截了這幅身軀，讓它無法按照醫(yī)生的意志去使用那個原本他會歸還給她的力量。

    當(dāng)然，是在放心地相處——或說，“教化”的流程后。

    但她自己的思想——小部分，曾經(jīng)的小部分，回來了。

    代表著截然不同的立場。

    事實上，醫(yī)生也并不確定真正的過去的星云會選擇哪一方。

    在這樣的立場上……

    若一定要說世界塔所代表的，同樣是“大多數(shù)人”的“客觀利益”，那么理性的他的愛人會做出這種選擇，還是和他一樣，去追求凌駕于絕對理性之上的，人類的感情。

    如此豐富熾熱、充滿力量的，人類的感情。

    他根本不了解她。

    他對她一無所知。

    這讓他感到非常遺憾。

    不過，遺憾并不都是壞事。

    “你會把它給我嗎？”她問，“當(dāng)然，即使不給我，也無所謂，你的計劃依然失敗了。”

    “是嗎？”

    緋針舉起了槍，對準她的太陽穴。

    “我覺得處理掉你重新開始，也是諸多選擇之一。”

    “你們沒有那個時間。”

    璆琳更靠近她了一些，加入了這場談話。

    “等一下”她說，“你的意思是，剩下的能量已經(jīng)不夠維持到……”

    “那取決于你們”她轉(zhuǎn)過頭看著她，“沒有杉海與詩澈的幫助，你們需要更多人——更多與你們理念相和又有能力的人。當(dāng)然了，這樣一來，你們依然不得不像過去那樣，不斷地尋找、制造更多的厭世者，讓一切更加混亂，讓熵值越大……這是一個催化作用。至于會到什么程度，我們誰也不知道。”

    璆琳一時說不出話來，她看了看醫(yī)生，發(fā)現(xiàn)他依然冷靜得可怕。

    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以的話，請把書給我。塔依然是仁慈的，給予能讓你們幸福的想法和記憶，度過富饒又充實的一生……不過我再次強調(diào)，即使你不給我，你的計劃也不會成功的。”

    “人類先前不曾懼怕黑暗，是因為他們沒有看到過光”他輕笑出來，又吸了口氣，“說真的……如果我不，你要占據(jù)這個容器直到我厭倦你除掉你為止嗎？”

    “你不會下手。”

    緋針將槍口向前推了些。

    “我會。”

    “……說的也是。”

    星云伸出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