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陳望春病了-《喧囂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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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愛雨給高博打了一個電話,幾分鐘后,一個中年人出來接劉愛雨,自我介紹說:“我姓童,是這個院的副院長。”
童院長領他們去了他的辦公室,給他們泡了茶,問了情況后,打電話叫來張護理,說:“陳望春具體是她負責的,讓她給你們介紹一下病人的情況。”
張護理三十來歲,是一個俊俏的少婦,性情溫柔;在精神病院,因為很多病人有暴力傾向,他們常有攻擊性行為,因而配備的護理,基本都是五大三粗型的,像張護理這種,是一個例外。
童院長看出了劉愛雨的疑惑,解釋說:“陳望春是個研究員,膽小懦弱,因而讓小張照看他。”
張護理微微一笑,她笑起來很嫵媚,她撩撩額頭上的劉海說:“陳望春主要的癥狀是恐懼,他老懷疑有人會暗害他,不敢吃飯、不敢喝水、不敢睡覺,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噩夢嚇醒。”
因而,陳望春的飯菜,張護理嘗過后,他才會吃;晚上,在陳護理的安撫下,他才能放心地入睡。
他還有一個毛病,總懷疑自己光著屁股,沒有穿衣服,每天起床,他要無數次地穿褲子脫褲子,多次驗證后,才能走出房間;在短暫的幾分鐘后,他又會照鏡子,看看自己穿了褲子沒有。
陳護理說:“這表明,他小時候心理肯定受過創傷,傷口沒有愈合,一想起來就犯病。”
在一個小會議室,張護理領著陳望春進來了,他還是像以往那樣垂著頭,不敢看人,更不敢和人的眼睛對視;很明顯的,他瘦了黑了,像一根竹竿,衣服在他的身上晃蕩著。
陳望春坐了下來,張護理給他倒了一杯水,把杯子端起來,在唇邊沾了一下,然后遞給陳望春。
陳望春雙手捧著杯子,也許因為水燙,他慢慢地嘬著,一小口一小口地嘬,發出了很大的響聲,他像個小孩一樣,頑皮地吐了吐舌頭。
劉愛雨伸出手,握住了陳望春的手,陳望春一驚,要縮回手,但劉愛雨緊緊地攥著,他掙脫不開,便抬起眼睛,偷偷地看著劉愛雨。
陳望春的瞳仁在變大,他認出了劉愛雨,慢慢地坐直了身子,笑了,問:“你去哪了?”
劉愛雨鼻子一酸,她強忍悲痛說:“我在,我一直在,哪都沒去。”
接下來,便是陳望春一直攥著劉愛雨的手,像一個孩子,找到了自己丟失的玩具,再也不舍得松手。
這是一個不為人熟知的、光怪陸離的世界,每一個精神病患者都在演繹著人生百態。
一個白發如雪的老者,在向人們講述他妻子的偷情史,他兩眼放光,手舞足蹈:他在外地上班,一月回來一次,卻不料妻子和人勾搭上,趁他不在,他們夜夜顛鸞倒鳳。
有一次,他借出差的機會,夜里突然回家,打開門時,兩個人正在床上糾纏一團。
老者詳細地描述了床上的細節,令人耳紅心跳,旁邊聽的幾個人抓耳撓腮。
老者暴跳如雷,唾沫飛濺,罵著,妲己!潘金蓮。
兩個身強力壯的護工,將老者拽了出去,老者邊掙扎邊喊,女人都是狐貍精。
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像一根枯萎的蘆葦,她因失戀而病,兩人上學時,好得山盟海誓的,男的當了官就拋棄了她。
女人一直笑著,說:“他要睡我,我不讓,他就硬來;我懷孕了,他讓我去打了胎,我打了胎,他又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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