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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全文完。-《炮灰的她[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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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膽戰心驚已不足以形容時窈此刻的心情。

    她眼睜睜看著“言霽”模樣的男子走到自己面前,下瞬飛快地反應過來:雖不知為何,可九徵的的確確記起了下界的記憶。

    全部。

    直到男子已近在眼前,時窈自知自己下界插手他歷劫的事情敗露,唯恐小命終結在這兒,轉身便要朝外逃。

    卻沒等她跑出幾步,四周的空間陡然扭曲,再回首竟依舊待在原地。

    “不喜歡嗎?”“言霽”清斂的嗓音添了幾分幾不可察的陰鷙,飄蕩的云霧仿佛也黑沉下來,“那這樣呢……”

    說話的尾音已經變了聲線,時窈不解地抬眸,隨即便看見“祈安”一襲清冷白衣朝自己走來。

    時窈喉嚨一緊,頭皮也隨之發麻起來,心“突突”跳了兩下:“少神尊,這與喜不喜歡……”無關。

    可惜未等她說完,“祈安”突然極短地笑了一聲:“看來還是不喜歡。”

    邊說著,他的樣貌邊再次發生了變化,“聞嶼”現身在她的面前:“這樣?”這一次沒待她回應,他兀自道,“我倒是忘了,彼時你選了另一個毛頭小子,想來是不喜歡這張臉的……”

    最終,“沈知韞”一步一步站定在她的面前,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明明動作極為溫柔,可冰涼的指尖卻令人忍不住輕顫。

    “時小姐,好久不見?!薄吧蛑y”這樣對她道,一如人界一般,溫和清雅。

    時窈的睫毛抖了抖,許久才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你都想起來了?”

    問出口的瞬間,時窈便后悔了。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被凝結,便是如星火般細微的微光也一動不動,唯有一寸寸寒冰沿著本就森冷的宮殿蔓延。

    而在這樣的森寒里,“沈知韞”依舊如人界時那樣,溫和地笑了起來:“想起來什么?”

    時窈話音一滯,只覺眼前人笑得自己心中發冷,不由道:“你別用這副模樣同我說話?!?

    “沈知韞”笑意微斂:“為何不?”

    “言霽,祈安,沈知韞,你可以和他們親熱,不足以證明你喜歡他們?”

    時窈煩躁:“但你現在是九徵?!?

    “沈知韞”怔了片刻,許是被她這番話震懾,半晌,他周身的護體神光閃爍,于一片神光里,他原本的容色漸漸顯現:“你還沒回答我,我該記起來什么?”他緊盯著她,又問了一遍。

    時窈默了默:“人界歷劫的那些事情?!?

    九徵“恍然大悟”:“記起我每一世的劫難,都被一個叫‘時窈’的女子引入歧途?”

    時窈神情微虛,避開了他的視線。

    九徵輕笑一聲,復又道:“記起每一世,在我愛上她,甘心將一切奉上時,她總能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還是記起歷劫歸來,我問她可曾去過下界,她滿眼無辜地否認,甚至反問我‘愛慕之人可在下界’?”

    越說,九徵周身的護體神光便越發洶涌,金色的光芒仿佛要將一切吞噬。

    “時窈,”他啞聲喚著她的名字,一步步逼近她,看著女子不斷后退,腳步仍未停下,“你說,她在一遍遍地對我否認下界的過往時,心中究竟在想什么?是不是……”

    說到此,他的聲音陡然哽了下,聲音越發嘶?。骸啊粑沂冀K未曾記起,她便打算徹底將那些過往掩埋,不讓任何人知曉?往后千年萬年,只當什么都未曾發生過?”

    時窈被九徵的這番話說得一陣心虛。

    她的確這樣想過,甚至……在她的計劃中,這本該萬無一失。

    卻從未想到,九徵竟然會突破法則與天規的桎梏,記起下界的那些過往。

    此刻被不斷前行的九徵逼近著,時窈只得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涼的殿門,她的腳步也不得不停了下來,下意識地抬頭,此刻方才看清近在眼前的男子。

    然而,當她看見九徵身側洶涌的護體神光竟隱隱夾雜著幾縷赤色時,眉頭不覺緊皺,時窈飛快抬眸,一眼望進九徵的雙眸,果然看見一片漆黑里透出的一點猩紅。

    分明是神志混亂的征兆。

    “九徵,”時窈的聲音微緊,沉聲喚他,“你清醒些?!?

    九徵死死盯著她,記憶里似乎擠了好多個不同模樣的她,意識越發迷亂,神力仿佛也失控了,只想求得一個答案:“回答我……”

    時窈驚駭地看著眼前人,他的面容竟開始不受控地變換起來。

    言霽,祈安,聞嶼,沈知韞,下界時的每一個他,還有……他的本身,九徵。

    紊亂而無序。

    時窈眉頭緊皺著,看著明顯陷入混亂中的男子,下瞬煩躁地攥了攥拳,繼而一手抓住他的衣襟扯向自己,一手用力摟著他的后頸,踮起腳,吻上了男子冰涼的唇。

    剎那間,四周的混亂化為沉寂,九徵不斷變換的面容也瞬間停滯,他呆呆地望著她,格外近的距離,他無法將她看得清楚,卻依舊在吃力地望著,好似要將她望進魂魄,篆入心魂。

    過了許久,在時窈察覺到他漸漸穩定,正要離去時,他突然伸手,扣著她的后腦,加深了這個吻。

    唇瓣與呼吸牽連纏綿,彼此勾纏著,攻城掠地。

    時窈被九徵過于熱烈的吻驚了下,望見對方穩定的護體神光,朝后撤了撤身子:“夠了,九徵……”

    卻沒等她說完,九徵越發激烈地湊上前來,再一次將她的話,連同呼吸一并吞入唇齒之中。

    整個上清宮內,黑壓壓的云霧漸漸變得縹緲。

    時窈原本還要回絕,卻在望見眼前九徵絕色的眉眼,隱隱泛紅的眼尾后,生生斷在嘴邊。

    美人紅眼,我見猶憐。

    不知多久,時窈認命地閉了閉眼,重重咬住九徵的下唇,頃刻便嗅到了血腥味。

    九徵漸漸停下,呼吸急促地望著她。

    下瞬,時窈煩躁道:“不許這么看著我!”

    說完未等他應聲,她再次重重攬著他的后頸,吻了上去。

    九徵怔愣地站在原地,片刻后陡然反應過來,眉眼涌現巨大的驚喜,微垂的長睫輕顫著,越發用力地緊擁著她,像是要將她擁入自己的靈魂。

    上清宮外,金色結界籠罩之下,清氣與雪白的云霧翻涌,金色的雷電穿梭其中。

    上清宮內,媚色叢生,赤色與金色的氣息彼此交纏,化作一聲聲急促的喘息,在偌大的玉白宮殿內安靜地回蕩。

    如是,三日三夜,電閃雷鳴。

    時窈再醒來,已是第四日午時。

    白玉榻上,裘絨綿軟如云,懶懶地搭在腰間,時窈動了動身子,才發現自己光裸的手臂竟還攬著九徵的腰身,后腰上,九徵的大手同樣死死箍著她,肢體交纏,毫無間隙。

    時窈瞬間只覺全身的血朝頭腦涌來,忍不住暗咒一聲自己當真被他這張臉迷了心竅,又怨惱神仙這久不知疲倦的軀體,竟……這么荒唐了整整三日。

    這三日的畫面涌入識海,時窈再一次在心底哀嚎。

    這怪不得她,若非九徵那張臉太過秀色可餐,若非他這幾日不是變作言霽、祈安,便是化作聞嶼、沈知韞,一副要將人界欠下的“情債”都討回來的樣子,若非……

    時窈著實再想不出好借口,她就是單純被誘惑了,僅此而已。

    時窈再看了眼仍闔眼淺眠的九徵,目光不經意落在他胸口的紅痕上,如被火灼了般飛快移開,本想將他的手從自己腰間拿開,未曾想根本拿不動。

    沉吟幾息后,時窈最終一狠心,赤色仙光閃過,人已化作九尾紅狐,從九徵懷中飛快逃竄。

    神仙若非生死存亡之際,鮮少化為原形,因此時窈一竄出上清宮,便恢復人身,一刻不曾耽誤地朝自己洞府而去。

    一路上她已想好,先隨意收拾些細軟,直接前去個誰也不認識她的地方熬上幾年,待二人都忘記這荒淫的三日三夜,便再回來,繼續游戲上界。

    雖說睡完便跑有些不地道,可她本就不是什么鐘情之人,跑便跑了。

    這么一想,時窈立刻心安理得起來。

    卻在她走進洞府的瞬間,腳步驀地定在原地。

    她那舒適的虎裘榻上,某位少神尊正安靜地坐在那兒,墨發未曾以金冠束起,垂落在身側,清貴而昳麗,好生誘人。

    只可惜,他的臉色算不得好:“窈窈去哪兒?”

    時窈聽見“窈窈”二字,便忍不住后背一寒。

    那三日三夜,他沒少磋磨著她喚她“窈窈”,當然,她也沒少對著他的臉,故意喚他下界時的名字。

    彼此折磨的后果,便是電閃雷鳴愈發頻繁,上清宮內更加不得安寧。

    “習慣了自己的洞府,來看看?!睍r窈囫圇道著,目光縹緲地移向一旁。

    “嗯,”九徵輕應一聲,站起身走向她,牽過她的手腕,“看過了,該回了?!?

    說完便要牽著她飛身而起。

    時窈心中一焦,暗中幾次用力未能掙開他的手,瞇了瞇眼,干脆再一次踮腳,重重吻住了他。

    九徵的識海與護體神光頃刻便亂了,手指也僵住,時窈趁此時機將手抽出,順勢一捻定身訣,看著九徵的身軀陡然僵住,她飛快后退半步,擺擺手,得意洋洋道:“少神尊,后會有期啦?!?

    話落人已飛身而起,停也未停便朝遠處飛去,直到確認九徵無法一瞬間將她捉住方才回過身去,釋放神識遠遠回望一眼。

    九徵仍站在她的洞府之中,一動未動,目光卻透過山水叢木,安靜而沉寂地望著她,目不轉睛。

    時窈心中微凝,下瞬反應過來,揉了揉莫名灼燙的手腕,輕哼一聲,頭也不回地離去。

    這一次,時窈在外游玩了三個月,始終未曾靠近仙狐族與天外天半步。

    直到三月后的一日,沉默許久的系統突然出聲:【宿主,我要離開了。】

    時窈微詫,轉念想到它先前說的,它在尋找下一任宿主,理解地點點頭:“你可是找到新的宿主了?”

    【系統:是的,她是人界的一名凡人?!?

    時窈頷首,還欲說些什么,到底是陪伴自己數十年的系統,心中總歸有些不舍,嗓音也不覺低落下來:“那你可還會回來?”

    【系統:若宋漓能順利完成任務,間隙時分,也許能得閑與宿主短暫聯絡?!?

    “宋漓?你尋找的新一任宿主嗎?”

    【系統:是的?!?

    時窈默了默,才又道:“祝你好運?!?

    【系統:你也是,宿主。祝你余生,一切順遂?!?

    時窈笑了起來,懶懶地靠著云彩,喝了口桃花釀:“這樣便很好了?!?

    系統安靜了許久,就在時窈以為它已悄然抽離時,突然便聽見它再次開口:【臨別前,再贈送宿主一份訊息?!?

    “嗯?”

    【系統:宿主身中縛情咒,已有九十余日之久?!?

    時窈猛地坐起身:“什么!”

    【系統:宿主請放心,宿主體內為母咒,對身體無礙,只有中子咒者,若百日內不能與母咒陰陽調和,則身枯神萎,終長眠不醒?!?

    時窈緊皺眉頭,下瞬想到什么,看向自己的手腕。

    以往從未注意,如今才發覺,這里不知幾時竟多了一枚紅痣,甚至……仍殘留著九徵的氣息。

    三個月前,自己定住九徵時,曾感覺手腕微燙,定是那時九徵給她種下的!

    時窈暗惱,她那時與九徵身上的氣味交融,二人里里外外都是彼此的氣息,哪里分辨出這一點不同!

    現在想來,她的定身訣哪里能定住九徵那么長時間,恐怕他早算準了。

    他才是狐貍!奸詐的狐貍!

    “系統,你這時告訴我這個作甚?”時窈煩躁地問。

    可這一次,再沒有聲音回應她的問題。

    時窈愣怔,好一會兒才垂下眼簾,嗓音微低:“走了也不同我說一聲?!?

    【系統:宿主,再見。】

    微弱的聲音越來越輕。

    時窈眼眸一亮,眼眶卻不覺一熱,低聲呢喃:“再見?!?

    這一次,再無聲音。

    時窈在云朵之上繼續飄蕩著,又飄了數日,未曾飲酒,未曾賞花,也未曾與人徹夜長談風花雪月,只一個人安靜地飄著。

    她好似想了許多,又好似什么都沒想。

    最終,在離百日不過三日時,她還是腹誹一句“九徵就是個瘋子”后,回身踏上歸途。

    第三日,她回到了仙狐族。

    未曾想,才進入仙狐族邊界,竟遇見了堵在這里的稷玄,依舊一身火紅的仙衣,不自在地看著她:“我想過了,既然你如此喜歡我,我不是不能給你一次機會。”

    時窈眨眨眼,幸而還算理智,點點頭:“哦?!?

    稷玄不滿:“你這是什么反應?”

    時窈:“正常反應?!?

    “你……”稷玄一惱,片刻后想到什么,“你可是覺得你追在我身后數月,我卻未曾追過你,不公平?”

    “啊?”時窈困惑。

    稷玄安靜了會兒,老大不情愿地開口:“也罷,我便也追求你數月,到時你記得應下我?!?

    時窈:“……”

    稷玄也不待她回應,如一團火飛向天際:“就從明日開始!”

    時窈滿眼不解地皺了皺眉,待回過神,匆忙朝天上天趕去,未曾想再次被攔住了去路。

    塵鏡望著她,唇角的笑容苦澀:“你還是回來了?!?

    時窈頷首。

    塵鏡又道:“窈窈,可我到底還是不甘心的,想讓你知曉……”

    “在我心底,早已做不到將你當做友人?!?

    時窈:“?”

    “在我心底,你早已是我心愛之人?!眽m鏡深深道。

    時窈沉默許久,最終一言不發地繞過他,繼續朝前飛去。

    這一次,依舊未能到達天外天,反而被不遠處山巔之上,自己的洞府迷了眼。

    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仔細朝那邊看了又看。

    自己那天生地養的洞府旁,不知何時竟多了一座白玉石雕砌而成的宮宇,清冷而華麗。

    一道頎長的身影立于宮宇前,身上的金邊白衣在繚繞的云霧與仙風之中拂動,眉眼若皎皎玉蘭,翩躚如畫,金冠束發,冷艷出塵。

    獨獨臉色煞白,許是子咒反噬,立在那里頗有幾分形銷骨立之感。

    遙遙見到她,那不受塵垢的少神尊方才徐徐揚起一抹笑。

    “窈窈,回家。”

    【全文完】

    只可惜,他的臉色算不得好:“窈窈去哪兒?”

    時窈聽見“窈窈”二字,便忍不住后背一寒。

    那三日三夜,他沒少磋磨著她喚她“窈窈”,當然,她也沒少對著他的臉,故意喚他下界時的名字。

    彼此折磨的后果,便是電閃雷鳴愈發頻繁,上清宮內更加不得安寧。

    “習慣了自己的洞府,來看看?!睍r窈囫圇道著,目光縹緲地移向一旁。

    “嗯,”九徵輕應一聲,站起身走向她,牽過她的手腕,“看過了,該回了。”

    說完便要牽著她飛身而起。

    時窈心中一焦,暗中幾次用力未能掙開他的手,瞇了瞇眼,干脆再一次踮腳,重重吻住了他。

    九徵的識海與護體神光頃刻便亂了,手指也僵住,時窈趁此時機將手抽出,順勢一捻定身訣,看著九徵的身軀陡然僵住,她飛快后退半步,擺擺手,得意洋洋道:“少神尊,后會有期啦?!?

    話落人已飛身而起,停也未停便朝遠處飛去,直到確認九徵無法一瞬間將她捉住方才回過身去,釋放神識遠遠回望一眼。

    九徵仍站在她的洞府之中,一動未動,目光卻透過山水叢木,安靜而沉寂地望著她,目不轉睛。

    時窈心中微凝,下瞬反應過來,揉了揉莫名灼燙的手腕,輕哼一聲,頭也不回地離去。

    這一次,時窈在外游玩了三個月,始終未曾靠近仙狐族與天外天半步。

    直到三月后的一日,沉默許久的系統突然出聲:【宿主,我要離開了?!?

    時窈微詫,轉念想到它先前說的,它在尋找下一任宿主,理解地點點頭:“你可是找到新的宿主了?”

    【系統:是的,她是人界的一名凡人。】

    時窈頷首,還欲說些什么,到底是陪伴自己數十年的系統,心中總歸有些不舍,嗓音也不覺低落下來:“那你可還會回來?”

    【系統:若宋漓能順利完成任務,間隙時分,也許能得閑與宿主短暫聯絡?!?

    “宋漓?你尋找的新一任宿主嗎?”

    【系統:是的?!?

    時窈默了默,才又道:“祝你好運。”

    【系統:你也是,宿主。祝你余生,一切順遂。】

    時窈笑了起來,懶懶地靠著云彩,喝了口桃花釀:“這樣便很好了?!?

    系統安靜了許久,就在時窈以為它已悄然抽離時,突然便聽見它再次開口:【臨別前,再贈送宿主一份訊息?!?

    “嗯?”

    【系統:宿主身中縛情咒,已有九十余日之久?!?

    時窈猛地坐起身:“什么!”

    【系統:宿主請放心,宿主體內為母咒,對身體無礙,只有中子咒者,若百日內不能與母咒陰陽調和,則身枯神萎,終長眠不醒。】

    時窈緊皺眉頭,下瞬想到什么,看向自己的手腕。

    以往從未注意,如今才發覺,這里不知幾時竟多了一枚紅痣,甚至……仍殘留著九徵的氣息。

    三個月前,自己定住九徵時,曾感覺手腕微燙,定是那時九徵給她種下的!

    時窈暗惱,她那時與九徵身上的氣味交融,二人里里外外都是彼此的氣息,哪里分辨出這一點不同!

    現在想來,她的定身訣哪里能定住九徵那么長時間,恐怕他早算準了。

    他才是狐貍!奸詐的狐貍!

    “系統,你這時告訴我這個作甚?”時窈煩躁地問。

    可這一次,再沒有聲音回應她的問題。

    時窈愣怔,好一會兒才垂下眼簾,嗓音微低:“走了也不同我說一聲?!?

    【系統:宿主,再見。】

    微弱的聲音越來越輕。

    時窈眼眸一亮,眼眶卻不覺一熱,低聲呢喃:“再見。”

    這一次,再無聲音。

    時窈在云朵之上繼續飄蕩著,又飄了數日,未曾飲酒,未曾賞花,也未曾與人徹夜長談風花雪月,只一個人安靜地飄著。

    她好似想了許多,又好似什么都沒想。

    最終,在離百日不過三日時,她還是腹誹一句“九徵就是個瘋子”后,回身踏上歸途。

    第三日,她回到了仙狐族。

    未曾想,才進入仙狐族邊界,竟遇見了堵在這里的稷玄,依舊一身火紅的仙衣,不自在地看著她:“我想過了,既然你如此喜歡我,我不是不能給你一次機會?!?

    時窈眨眨眼,幸而還算理智,點點頭:“哦?!?

    稷玄不滿:“你這是什么反應?”

    時窈:“正常反應?!?

    “你……”稷玄一惱,片刻后想到什么,“你可是覺得你追在我身后數月,我卻未曾追過你,不公平?”

    “?。俊睍r窈困惑。

    稷玄安靜了會兒,老大不情愿地開口:“也罷,我便也追求你數月,到時你記得應下我?!?

    時窈:“……”

    稷玄也不待她回應,如一團火飛向天際:“就從明日開始!”

    時窈滿眼不解地皺了皺眉,待回過神,匆忙朝天上天趕去,未曾想再次被攔住了去路。

    塵鏡望著她,唇角的笑容苦澀:“你還是回來了?!?

    時窈頷首。

    塵鏡又道:“窈窈,可我到底還是不甘心的,想讓你知曉……”

    “在我心底,早已做不到將你當做友人?!?

    時窈:“?”

    “在我心底,你早已是我心愛之人?!眽m鏡深深道。

    時窈沉默許久,最終一言不發地繞過他,繼續朝前飛去。

    這一次,依舊未能到達天外天,反而被不遠處山巔之上,自己的洞府迷了眼。

    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仔細朝那邊看了又看。

    自己那天生地養的洞府旁,不知何時竟多了一座白玉石雕砌而成的宮宇,清冷而華麗。

    一道頎長的身影立于宮宇前,身上的金邊白衣在繚繞的云霧與仙風之中拂動,眉眼若皎皎玉蘭,翩躚如畫,金冠束發,冷艷出塵。

    獨獨臉色煞白,許是子咒反噬,立在那里頗有幾分形銷骨立之感。

    遙遙見到她,那不受塵垢的少神尊方才徐徐揚起一抹笑。

    “窈窈,回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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