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徐伯清嘆了口氣,說道:“你在天牢幾天沒回去,他們會餓死的。” “不會…” 鄧飛堅定的搖了搖頭,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頰浮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說道:“我給他們留了錢和吃的,二牛已經十一歲了,會照顧弟弟妹妹的。” “那就行…” 徐伯清微微頷首,也暗自松了口氣。 若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十多個孤兒被餓死,那他可能半夜在被窩睡覺都得罵自己一句‘真該死啊’。 他沉吟了一會兒,問道:“你是如何從巡檢司地牢里逃出來的?” “阿大幫我的。” “阿大?” “就是被你捏死的那只小鬼…” “……” 徐伯清微微一愣,隨即從兜里掏出那枚黑色小球,問道:“它叫阿大?” “是。” 鄧飛看到那個被捏成一團的黑色小球,再次流出兩行淚水,說道:“阿大比我小一歲,也是個小偷。 他說要和我一起養弟弟妹妹。 但是他前年得了重病,他不想死,可是我們沒錢治病,也沒錢抓藥,他還是死了。” 他聲音頓了頓,哽咽的說道:“然…然后阿大就變成這個樣子來幫我了。” “……” 徐伯清默然,不知怎地,突然便感覺手中的小黑球有些沉甸甸的… 他手指一搓,解開了擠壓在小黑球上的氣勁,而那小黑球也隨之一脹,晃晃悠悠的再次變成了一只小鬼。 那小鬼似乎有些茫然,待看到痛哭的鄧飛和眼前的徐伯清后,他似乎慢慢地回過了神來。 它說不了話,回過神后卻第一時間護在了鄧飛面前,然后跪倒在地,不停地對著徐伯清磕頭。 “阿大……” 鄧飛再次看見自己的伙伴,亦是涕淚橫流。 “……” 徐伯清見此情景,第一次從書外直面感受到‘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話中的含義。 不覺竟有些茫然無措之感… 就在這時,胡獄司一臉喜色的匆匆趕來,見牢房中放聲哭泣的小賊和略顯出神的徐督主,也有些發愣。 隨即小心翼翼的湊過去,說道:“督主,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胡獄司你來的正好。” 徐伯清聞言回過神來,將鄧飛的情況與他復述一遍,隨后才問道:“胡獄司在天牢任職二十余年,可知這種情況如何判決?” “……” 胡獄司聽完也沉默了一會兒。 人之所以有那么多煩惱,就是因為‘好’和‘壞’不夠純粹。 而大多數人都介于這兩者之間的灰色地帶,好的不純粹,壞的也不純粹… 他沉吟了一會兒,深深地吸了口氣,沉聲說道:“從律法上而言,鄧飛偷盜錢財,錯就是錯,當罰! ” 徐伯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道:“那依胡獄司之見,該怎么罰?” “這……” 胡獄司面皮一抖,嘆了口氣的說道:“卑職這天牢中關押著犯人不少,后廚每天要摘菜、洗碗、噼柴,生火做飯… 生火做飯有專門的廚子,但是如摘菜、洗碗之類的雜活兒向來是下面的獄卒輪流做,卑職手下的那些個潑皮對此早有意見。 】 不若就罰這鄧飛和他那些弟妹來天牢后廚做摘菜、洗碗之類的雜活… 當然,天牢也不會讓他們白干,他們的衣食住醫皆算天牢的,做好的話,每人每月還有三錢銀子的薪酬。” 他聲音一頓,隨即意有所指的問道:“督主,您看這般懲罰如何?” 鄧飛聞言呆呆的愣在那,便是哭都不哭了,因為他知道,似摘菜、洗碗這類的雜活,便是他七八歲的弟弟妹妹都能做。 不僅供吃供住供穿? 每月還有三錢銀子拿?? “不錯…” 徐伯清目光微微一動,也知道胡獄司的這般‘懲罰’,其實是在幫鄧飛他們一行人。 他沉吟一番,看向鄧飛說道:“每月的三錢銀子只可自留一錢,剩下的兩錢得用來還之前所偷盜的錢財。 待偷盜的錢財還完了,那三錢酬勤才可全部自留,你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 鄧飛聽到這般話,只覺得心臟跳動的頻率都快了幾分,哪還能不知這是遇到了貴人! 回過神后緊忙俯身跪倒在地,抹著眼淚應道:“鄧飛拜謝兩位大人!” “別急著感謝。” 徐伯清冷聲說道:“我和胡獄司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在你交代的是真話的情況下… 若是查到你說了半句虛言,莫說去天牢后廚做雜活了,回來你不僅得挨鞭子,還得到刑房里走一遭!” 見那鄧飛有些出神,他大聲訓斥道:“知道欺瞞的后果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