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滄、海在大冥王殿各處尋找煙兒,直到綠蕉蜂左使倉皇趕來,說道:“幻姝,幻君,山牛元帥!綠蕉蜂不敢隱瞞,為煙兒打造的兵器和鎧甲不見了!” 滄、海奔至乾天殿宣政廳,再問:“煙兒可曾來過?”鸞姬作答:“實在不曾見他!”“他或許正在來的路上!”滄竹瓊自語。鸞姬心揣一事,遂道:“本尊皇尚有政事待理!寒歌,招待幻姝與天尊!” 鸞姬因得承密鈞天七十二將回天宮之信,故密往拳熏門。她方落鳳舟云,撞見夜光煞正對著煙兒的尸身運法。“你在做什么?住手!”鸞姬顫栗驚吼,腳跟不穩,踉蹌扶墻走,最后癱坐椅上,滿面駭然。夜光煞施禮道:“啟稟尊皇,此不知何處冒出一刺客,揚言要傷害尊皇!屬下憤不過,即出刀將其頭頂兩節突物削碎,正要將其尸首化灰?!丙[姬聽罷,汗毛大顫,一字難答。 再說滄竹瓊,只覺得眼皮跳舞、肌骨打架、百般不寧,她凝淚左思右想:“煙兒到底去了哪里?一沖?”她閃身往地多羅困鎖陣。這處,一沖于陣外冷面而立,不言不語。但聽重生笑道:“一沖,看你這副模樣,只怕也擔著無極寶身!不如,你撤去地多羅禪杖,放我老靈出來,讓老靈與你聯手,共分寰宇!”一沖半字也不答,佇槍雄虎視?!耙粵_!”滄竹瓊至,緊張問道,“可有看見煙兒?”“煙兒?”一沖搖頭問道,“發生何事?”滄竹瓊難言內里,擠出笑容作答:“無妨!我繼續去尋!”又聽重生笑道:“要我說,就讓一沖做尊皇,幻姝做尊后,我老靈給二位當手下,不甚好?”“孽障!”滄竹瓊恨罵一句,閃身消失。 敘回拳熏門內,鸞姬終于緩過勁兒來,決然亮出金拳頭令牌,狠狠砸向夜光煞腦顱。夜光煞登時斃命,尸倒于地。鸞姬努力施法,想將煙兒救活,卻難奏效?!霸撛趺崔k,我該怎么辦?告訴他們,不告訴他們?”她急慌難抑,落淚難止。 滄竹瓊把十層天各處尋覓,恰此時,無意間,闖入拳熏門來??匆姛焹?,她先喜后震,直到靠近前發現煙兒沒有氣息、沒了竹突,她驚恐萬施功法,竭盡所能強行救治,怎奈回天無術。她悲慟吐鮮血,昏厥如死。而那血滴,也是霎時消失不見。 這時,海竹葉亦尋至此,見情狀,驚痛如癲。鸞姬涕淚交橫,俱陳前情。 偏在這時,鈞天將陰陽棵到來,他奔查夜光煞的尸身,震愕慌問:“敢問尊皇,夜光煞所犯何罪,要慘遭金拳頭重殺?”不及鸞姬回答,卻見海竹葉一根六葉金玉竹簽飛來,直接刺進陰陽棵的心口?!八泻五e?你還嫌冤厄不夠多?”鸞姬泣怒問?!盁焹河泻五e?滄瓊有何錯?”海竹葉淚花橫頤,一手捧煙兒,一手抱扶滄竹瓊,反怒問。 又這時,其余鈞天將絡繹而至,見狀,俱悲憤填膺。聽得鈞天將虛實定怒道:“本為護尊皇,反倒惹災殃!尊皇您如今倒是與滄、海來往甚密,卻莫忘了,他們也是蓮花孕生!依尊皇舊令,我等兄弟該將他們也消滅!”海竹葉聽言,驚視鸞姬,急喘息問道:“他此言何意?”鸞姬支吾不敢答。卻聽鈞天將往復成冷笑道:“攝仙務天尊尚不知,尊皇還是尊主之時,因痛恨還是蓮花仙姝的幻姝魅惑仲瑝天神,連帶著認為所有蓮花仙神,甚至尋常蓮花本身,都是妖孽,遂執金拳頭令牌暗下殺令。我承密鈞天七十二兄弟,從那時起,便開始搜捕三界九皋所有蓮花孕生的仙神,不拘黑蓮、粉蓮、紅蓮、藍蓮……通通暗殺凈。時至今日,三界已無蓮花仙神!” 舊事被說破,鸞姬怔而難辯。海竹葉駭如雷劈,怔神久久,繼而仰面大笑,痛淚難斷流,啞聲道:“你對仲瑝天神,果然情深刻骨!你愛他到這等地步,才會恨至如此,為他做下這等孽,也不惜!時至今日,你依然愛!可笑我海竹葉以為你本性乃善,錯許衷情!”鸞姬拼命搖頭道:“不是!海葉!近來遭紛逢憂,思緒渾濁淆亂,鸞兒才忘記撤消此令!”海竹葉如何能信,他冷笑問:“常言道,‘以直鉤釣魚,何魚可得?’所以你才設下香餌,釣我魚兒?與我這幻孽逢場作戲,你三界第一麗姝、仙界高貴尊皇,是否覺得委屈?”“不是!海葉!鸞兒心中……”不及鸞姬多言,海竹葉已絕望地抱著滄竹瓊和煙兒消失。 話道鸞姬,自從在妍儀殿被海竹葉從重生的魔爪中救下后,心中對海竹葉實存感激;后來雖是聽從子規之謀而拉攏海竹葉,然與海竹葉溫存一宵,她卻是真情相付;再到身懷六甲,她倍感驚喜,心中竊以為,自己坎坷的情愛之路終于找到出口,自己的情根終于開花結果,自己從此迎來幸福,生命重新美麗。無限期許剛開始,未料會發生那樣一樁慘劇,她心如油煎,努力解釋,海竹葉卻已不見。 海竹葉深恨,深悔,深痛,深絕望,懷憂含戚自嘆:“她終究戀著她的天神仲瑝!我海竹葉不過是一張盾牌、一把刀!”回到鐘鹛幻宮,海竹葉取自己的心血和著竹花瓣救治滄竹瓊,而后安置煙兒。面對煙兒的靈位和昏厥的滄竹瓊,他苦淚橫集催命泄。 滄竹瓊醒來,已是中秋當日。她虛弱哽咽道:“風葉潭是水運渾象儀所不能見之處!”海竹葉點頭道:“我陪你去!”“不要告訴一沖!”滄竹瓊叮囑。海竹葉明白,若一沖得知,必會殺凈承密鈞天將,甚至鸞姬! 經緯居。小蜈童一看見海竹葉便放聲大哭。這方凄厲,讓海竹葉悲憤盈胸、痛心愈甚。滄竹瓊垂淚自咎道:“這孽,其實因我而起!”“比起殺你,我更想殺鸞姬!三界皆言我漠毒王兇狠猙獰,可較之她三界第一惡毒婦,我幽梵實在是小巫見大巫,多年來,本王竟是白擔了劇毒的虛名!”時幽梵已從規啼苑返回,憤悁(yuān)悲恨接話道,“你們到此為何?來看我沙熾窟是否比大漠的黃沙更蒼涼?”海竹葉看著形銷骨立的幽梵,看那一身月白清藍喪衣,把她一生的悲劇盡數飄溢在枯荷的殘香中!“幽梵……”他啟口欲言,卻聽幽梵冷冷打斷道:“幻君若想出言相慰,大可不必——該要怎樣言辭,才能消我之恨,撫我之痛?” 海竹葉嘆息沉默良久,而后道:“或許,蒼生源在風葉潭!”“蒼生源?”幽梵頓頓,再道,“本王并無閑心打聽你們所尋所為。風葉潭自在那處,你們自往,事畢,留下幻姝心竅血!”滄、海不語。 滄竹瓊跳入風葉潭,只覺得刺骨透寒,并無其他跡象。海竹葉長嘆。 “我要攻入十層天殺鸞姬,我必須醫好失元血傷!”幽梵面無表情,手持一柄匕首,攔在滄竹瓊身前,如是說道。海竹葉認出,那柄匕首是拋書的狼牙彎,卻已沁入幽梵的藍血,發出如玲瓏透那般神秘的寒光?!坝蔫螅 焙V袢~將滄竹瓊擋在身后,自看著幽梵,沉痛嘆道,“滄瓊的心竅血,不能給你!鸞姬,你也不能殺!無論我有多么心疼你,我都不能同意!”海竹葉的愁腸里,裝著太多的無奈與悲哀,他凝眸幽梵,縱然對她有無數的憐惜,卻不能助她一分!“你同意?我何曾是在征求你的同意?幻君未免多情了!”幽梵冷冷道。言畢,她運起藍血狼牙彎,向滄竹瓊刺去。海竹葉拋出六葉金玉竹鉤,將藍血狼牙彎死死鎖住。幽梵奮命想掙脫,氣喘吁吁,汗珠如豆雨滑落。海竹葉不忍,哽咽道:“幽梵,我不舍傷你,你不要再逞強!”幽梵眸中汪淚,不言,繼續掙扎。 “給她!”但聽滄竹瓊說道,“海葉!我愿意給她!”滄竹瓊喘咳著走近幽梵,墮淚不歇,再道:“沙熾窟遭劫,正如鐘鹛山崩塌!我明白那是怎樣的恨與痛!幽梵,你從來都沒有做錯什么,卻在無休止地苦承受,承受別者犯下的錯,承受別者造下的孽!幽梵!我心疼你,心疼你藍雀一族,因為我雪葉冰蓮,和你藍血星翎孔雀一樣的痛過;因為我滄竹瓊,和你幽梵一樣的恨過!”幽梵看著同樣虛弱的滄竹瓊,聽著那鉆心的真言,顫手丟落狼牙彎?!柏笆棕嗖涣宋业男?。海葉,去找一沖!”滄竹瓊道。海竹葉怔住,而后道:“一沖不會剜你的心,一沖會殺了她!”滄竹瓊搖頭,帶淚笑道:“一沖不會傷害幽梵,青霄仲瑝永遠都不會傷害藍雀!”幽梵悲傷難抑,不語,抱影崩潰垂淚。滄竹瓊與之同傷。 卻道,海竹葉去找一沖這間隙,一位忽至?!澳慵扰c她化敵為友,則再留你無用!”陰腔出聲的,是他皂袍神秘者。“你是隱殤?”滄竹瓊氣喘怒問,“你為什么要她與我為敵?”幽梵立起身來,與滄竹瓊并肩,拭淚問道:“你是誰?”皂袍神秘者笑道:“何需知道那么多?”他且說,且走向嬰孩的冰棺。幽梵瘋怒,揚風騰沙上前阻攔,卻被皂袍神秘者一掌擊落。小蜈童奮命來護,反被打昏在地。滄竹瓊挺身而來,拼力接住幽梵。看著幽梵狂吐藍血,滄竹瓊痛心,怒問皂袍神秘者:“她與你何怨何仇,你要下此狠手?你又為什么欺惑她剜我的心?你想對嬰孩怎樣?你究竟是不是微塵隱殤?”皂袍神秘者并不答言,看著滄竹瓊,邪魅一笑。滄竹瓊追問:“你為什么隱匿斛卑?你是子規?你想制造仙、冥混亂?難道你不屬于三界?”皂袍神秘者笑嘆:“何來何往何曾重?”言畢,他面色立暗沉,展掌再出法,將棺中的嬰孩冰凍住。幽梵忍痛,瘋魔勇戰。滄竹瓊亦不顧虛弱,甩開浮生幻淚鞭攻殺。皂袍神秘者躲閃滄竹瓊,直擊幽梵。幽梵悲怒恨齊下,強運雀血沉沙,卻被皂袍神秘者以皂袍帶纏身而摔倒。滄竹瓊急以浮生幻淚網托住幽梵,同時綽起浮生幻淚劍刺向皂袍神秘者。皂袍神秘者閃身躲過,既而彈指打向冰凍的嬰孩。幽梵與滄竹瓊震駭得一身顫抖、兩心如撕! 幸而,一面六葉金玉竹盾擋下皂袍神秘者的出擊,護住嬰孩。海竹葉嗔怒難抑,殺性起,與皂袍神秘者力斗開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