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索心劈魂槍取出和渙心竅內余存的七滴血,至今時,只剩下花亦愁體內的那一滴,算算,則共二十四滴信源神血,便可全部收回!”粟苜快閃過來,手握紫、白、金三色碎玉鎖扣結,仰天閉目,舒懷自嘆思。驀地,他兇目圓睜,從袖中擲出一把匕首,直向花亦愁暗刺去。 這霎時,雀血白玉鐲急速旋轉飛起,向那匕首對撞去,保護了花亦愁。玲瓏透碎玉一地,脆聲驚動一眾。“易生匕!”之籬急急擋到花亦愁身前,盯著被粟苜收回的匕首,驚問,“怎么會在你這里?”眾皆回神,對視粟苜。地元摩祖怒問:“南皇何故對稚子動手?”粟苜不答,只道:“給我花亦愁!”“你休想!”寒歌怒叱,抱緊花亦愁。鸞姬亦怒道:“你為什么想傷害愁兒?你說清楚!”之籬冷笑道:“他怕是說不清這一切!”粟苜看向鸞姬,冷笑道:“鸞姬,你的時間不多了,何能管顧他者?”眾愈驚惑。鸞姬愈怒道:“危言聳聽——你竟要傷害嬰孩,你如此惡毒!”粟苜嘲諷道:“鸞姬,你又好到哪兒去?你的自私自利,可不遜于我!你為救無上、瑛媗回來,暗中與子規圖謀剜滄竹瓊之心,你還利用海竹葉的感情,竟有面目指責我?”鸞姬驚駭,支吾道:“你……怎么……”粟苜大笑。之籬豁然大悟道:“你是子規,是隱殤!” 純和之光依舊在九皋上空明耀,不及粟苜答之籬,竟見鸞姬變成一尊塵雕!寒歌驚哭不絕,卻見,不僅鸞姬,歷經浩劫而幸存的凡人、去知仙君、畸奇河神……都變成塵雕。 “你做了什么?”之籬瘋狂揮刀向粟苜,怒問。粟苜看向之籬,邪魅笑道:“也該輪到你了!”說罷,他將易生匕向之籬擲去。之籬自己的內元丹,連同吞下的斛卑的內元丹,俱被攝走。那速度之快,連地元摩祖也無從阻攔。粟苜猙獰碎掉內元丹,便見之籬化作一枚墨黑碎玉鎖扣,環連紫、白、金鎖扣結。 “你究竟是誰?”地元摩祖震駭,綽地多羅禪杖向粟苜殺問來。“我是誰?就讓你們看看我是誰!”粟苜仰天長笑道,忽悠把靈元從粟苜的肉身中脫出。但見,粟苜——真正的粟苜,化成一枚明黃碎玉鎖扣。而脫出的那縷靈元,幽昧晦暗而又夾帶明光,渾濁縹緲而又微含清點,時隱時現,或實或虛,真幻不定,遠近難測,開合莫量,張弛無度,至于高矮黑白、肥瘦美丑,更難說清。只知他肆意飄游在這方時空,騰上而降下,旋左而垂右,恍惚間一變,變成工倕仙匠;繼而他再大笑,又一變,成了皂袍尊者;接著,他變成長衫白翁、闊耳胖活佛、茱萸、小泥參、子規、重生、金足烏、十天仙仆、苜蓿老尼……最后又回歸自己的虛實之影。尚存生靈,見狀各驚駭。“都是你!原來都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陰謀!”地元摩祖驚怒頓悟。 這回,就來揭開一切的掩藏,還原本初的真相! 說那三界的邊緣,有一道界倪之門;門之另一側,存在時空中的另一界——游方界。游方界亦稱游方外宇,意即游于八方之外的宇宙。那還處遂古時期,游方界之主,即是游方圣首達物,其圣后病亡。達物本意,立其最寵之圣妃淺節為新圣后。卻是這一歲,游方界遇曠世大旱,荒草斷根,火石開縫,野無青苗,室如懸罄,生靈苦不堪言。恰同年,歲未宴,另一圣妃質椒,孕誕姐弟孿生胎——和渙與參寥。質椒分娩之際,飄落柔冰潤雪,晶瑩玉和,布澤游方,使那荒草抽新芽,裂土生綠花。游方臣民見百草萌生而華榮,俱歡喜,力進言:“立圣妃質椒為新圣后,立新圣子參寥為游方太子!”達物因最疼愛淺節之子西登,故而下令:“立質椒為新圣后,太子之立暫緩!” 雖榮登圣后尊位,對質椒而言,卻是悲喜兩重,她懷抱初生之女,痛淚如瘋。原來,圣媛和渙,純白誕降,沉睡不醒。究其因,竟是圣子參寥在質椒腹中時頑淘,不慎勒住和渙連接母體的支血脈,才致她天生血不足。和渙生而只有一滴血!質椒無從怨,不能恨,唯痛碎心腸。 看著懷中無聲無息、周身白如冰雪的和渙,質椒以為她已經死去,遂剪下她的一縷雪白胎發,珍藏以為念。 達物嘆令道:“追封和渙為游方第一圣媛,葬禮加一等!”令畢,他自往圣妃淺節處。質椒親為和渙行小殮之禮。禮畢,正將蓋棺,卻見質椒的心腹石黛、靛青自外趕回。石黛急道:“圣后暫緩!屬下兩個有要言報稟!”質椒遂暫緩蓋棺,與石黛、靛青同往后堂。 石黛低語:“屬下兩個打聽到我游方界遠遐荒迥坐落一微塵國,其國極微小,不入品流,國中卻有一圣品,名作信源,實為起死回生之神血!”質椒聽罷,驚喜生望,含淚笑道:“本圣后這便下旨,令微塵國君將神血上奉!”靛青卻道:“圣后有所不知,微塵國風土罕異,上至國君,下至黎庶,皆是微微塵埃,仰賴信源神血的熠熠紅光照亮國度,延續君民生命。若無信源神血,則微塵國將如杳冥暗夜,其君民將全部陷入昏睡假死!” 質椒聽罷驚怔,而后道:“他們本就是塵埃,生而微微低賤不堪言,醒著還是睡著,真生亦或假死,又有多少不同?比不得本圣后的苦命女兒和渙——她乃我游方第一圣媛,尊貴莫比!便是犧牲那遍野微塵以救堂堂第一圣媛,何所可惜?”靛青又道:“微微塵埃何可稱道!只是圣妃專以讒鬩(xì)為樂,她若探知風聲,必然借題發揮,將不利于參寥圣子爭立儲君!”質椒回頭看看搖籃中的參寥——他舞小手,踢小腳,樂呵咯咯笑,完全不知外界風云——嘆道:“圣妃淺節一向得寵,兼其母族勢焰愈烈。可恨雜草蔓延,芳芷不盛!圣首本意立她為后,卻被本圣后機緣巧得,她豈能甘休?她專橫邪曲,自會覷機造亂!本圣后非是不察不慮,然雖如此,和渙到底至重!”靛青道:“屬下之意,圣媛一定要救,然需做得隱秘!”質椒點頭道:“言之在理。為免消息走漏,本圣后親自動手!”質椒踱步思忖,問道:“然眼下,該當如何緩禮?” 質椒買通游方司命徒,對外宣稱:“忽見東部天外走石,今日不宜行蓋棺禮,請圣首令,延遲圣媛和渙大殮!” 是夜,質椒密往微塵國。但說那微塵國,當時由小公子縱督于圣壇看守神血信源。縱督之貌,微微塵埃,形難細述,只知其身烙一枚塵之符,項掛信物微塵香珠。縱督耐不住無聊之閑,晃悠著,偷往其父王的書閣,竊閱秘籍《和光同塵》。 “微塵公子之信物微塵香珠孕生之株,研磨為粉,得純和之光照射后,有將生靈變為塵石之效……微塵國秘寶塵針,銜于口,有避火之效……塵針沁入純和之光宿主的天生一滴血,穿過紫星將皇的足心,通達心脈,可將紫星將皇化為紫血碎玉鎖扣,從而克制時空至強魔將……” “塵針?純和之光?紫星將皇?”閱及這文段,縱督深為好奇,遂歸置好《和光同塵》,轉而偷往其父王的法器庫,暗里鑒賞塵針。卻這時,眼前光消,暗夜無邊,縱督驚慌道:“糟糕!”神血信源已被盜走,微塵國中漆黑死寂,除縱督之外,其余微塵皆陷入昏睡假死。縱督悲憤而悔恨,內疚而怒痛,誓要找回神血,懲處盜賊。 卻問,縱督為何沒有陷入假死?原來,縱督與其他微塵不同,生而靈力異稟,體內的塵核可以分離,離開神血的照耀,也能生存若干時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