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宏觀敘事崩壞-《無限輪回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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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刃即將碰觸巨斧,還未抵達,斧刃便在融化。
遠處似乎傳來了同伴的呼喚聲,似乎焦急,似乎慌張。但卻沒有最能夠派得上用場的幫忙。
應當是這樣的……嗎?
血鎧的手甲正在碎裂,包裹著骨骼的血肉正在蒸發。用以抵消創傷的‘命’在一瞬間便消減了數千上萬的數量。然而哪怕都到了這一步,那致命的光刃也并未完全降下!
鄭吒看到了一重幻象——他看到自己在災厄之刃下死掉。看到天空的墜落伴隨著土著聯軍的敗亡。看到同伴們一個個地戰死,看到中洲隊徹底輸掉了這一次的戰場。
鄭吒看到了另一重幻象——他看到自己消耗了死河中所有的‘命’后僥幸生還。看到第四劍落下,而正在和另一位強敵糾纏的姜玉渾身爆發輝光。姜玉解開了第四階的基因鎖,挽回了局部的戰場。然而聯軍依舊覆滅,魔戒也隨之失落,強大的中洲隊不得不在鮮血淋漓中悲慘離開,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勉強走出了絕望。
鄭吒看到了還一重幻象——他活了下來,姜玉卻沒能夠突破力量。同伴們付出了極其龐大的代價才勉力從這處泥潭中掙脫。許多熟悉的面孔離開了他,而敵對者的追殺卻從未停下。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狀態也越來越差。而到了最后,還能夠努力掙扎的只剩下寥寥幾人,而哪怕只有數人,仍有部分甚至付不出團隊負分的籌碼——當他最終折返主神空間之時,二十道傳送光柱中,只有一道垂下。
他看到了很多。
他看到了自身的失敗,以及自身的失敗所抵達的連鎖反應現象。
他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算是預言,還是自己的譫妄幻想。他只知道那道光刃即將落下,而現在的自己,或許能擋,但卻絕對沒法逃掉。
為什么會這樣?
腦海中沒有答案,但卻浮現了一些片段。他回想起了自己在幽暗的摩瑞亞之底對抗炎魔時的突然爆發。回憶起了那時候的自己,腦海中所涌現出的所思所想。
【自在】——那時的自己,腦海中充斥著這樣的想法。
自在的含義是無憂無慮,不受束縛。換而言之,就是不在一切之下。
不在之下,便在之上。推動這份心緒的事物可以稱之為嫉妒,但也能夠用進取這個詞來作為表達。當然,若是選擇一個中立一點的詞匯,那也可選取自尊或者野望。然而無論用什么辦法來修飾,闡釋,其內在的真意,都會清晰地浮現在他的思維之上。
——我不滿足當下的位置,我期望一個更好,更合適的地方。
——“正是這樣。”
光刃切斷了惡魔戰斧,撕裂了龍之血鎧,男人下意識抬起以格擋的手臂被切斷然后蒸發。死河中積蓄的‘命’,在一瞬間便損失了超過百分之九十往上的數量。
它將抵達鄭吒的眉心,死亡或許就在下一微秒。
世界終于完全停滯了下來。
鄭吒眼前的一切化作虛無,隨后,重構成為一座巨大的環形會議場。參會的人員數以萬億計,而每一個參與者,都長著他的模樣。
“你終于開始面對你的本質了,替我們托管著這具身體的鄭吒。”那數以萬億計的參會者,齊齊注視著他。他在這一刻知曉參會者的數量,就是他體內細胞的總量。
“你期望一個更加合適的位置,正好,我們也有著相同的想法。”
參會者們擁有了共同的意志,同時也化作了一團紛亂無章。
因為每個細胞都不再甘于現狀,不再認為在自身抵達合適位置之前,舊有的職責,還有履行下去的必要。
敘事崩潰了。
個體不再服從群體,【我們】的概念,在這一刻被強制地抹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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