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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哪里不對勁。

    程嘯輕輕抿起唇，他有點想說句俏皮話來引導一下當前的團隊氣氛，好歹讓這一場復活之旅變得輕松一些，但卻又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開口。仿佛那樣便會招致什么非?？膳碌奈磥?。

    ——我感覺我現(xiàn)在就站在一座火山口……不，一顆即將爆發(fā)耀斑的恒星邊上。

    ——只要行差踏錯一步，立刻就是天翻地覆。

    不對勁。

    很不對勁。

    他的視線悄無聲息地劃過正在四處檢視空間漏洞，陰森鬼氣流出點的詹嵐。又在安靜地站在一旁，若有所思一副乖巧模樣的朱雯身上瞟了一下。某種異常到幾乎可以引發(fā)他本能反擊的事物正在此刻的中洲隊內(nèi)部彌漫，而他的理智和直覺都在阻止他立刻開口挑明它。

    平衡。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正構(gòu)成某樣脆弱的平衡。

    他仿佛看見朱雯正站在一道深不見底的暗淵邊上，而詹嵐甚至已經(jīng)踏出去了一只腳。一切外在的變量都有可能讓她們直接跌落下去，而在那之后，發(fā)生的任何事都會非?？膳?。

    ——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

    ——是因為復活在即，所以過于緊張，乃至于神經(jīng)質(zhì)了嗎？到底是她們出了問題，還是我自己……？

    程嘯努力地回想。他很確信，一切在不久之前都還很正常。詹嵐雖然有些偏執(zhí)，但做事時都有分寸而且也不是理解不了。而朱雯更是沒有一點異樣，甚至相比平時還開朗了不少，或許是因為力量增強，也有可能是因為復活工序在望。

    他不理解。

    在這個世界開始之前，詹嵐還特意花了一天時間，和他一起回了一趟現(xiàn)實世界——完美復活術(shù)被證實可以在現(xiàn)實世界中運用。而他也終于又一次地見到了念念不忘的死去青梅竹馬。

    詹嵐見證了他和青梅的重逢，然后在第二天就離開，將剩余的兌換時間留給他和她。而那無疑是一段非常美好，非常值得懷念的記憶。直到抵達倩女幽魂世界，程嘯都沉浸在喜悅和感激之中難以自拔，并決定接下來如果詹嵐遇到什么麻煩，那自己就算豁出去性命不要也要好好報答她。

    那時候的詹嵐，還很正常——她只是不斷地逼迫著她自己前進。而沒有太多的……侵略性。

    但是……

    程嘯可以感知到詹嵐在腦控整個縣城時所表現(xiàn)出的冷漠——這或許還可以用為了贏得先機必須事急從權(quán)來解釋。但緊隨其后，那對土著主角們的隨意擺布，以及對這整個國度的大肆干涉。則讓他越看越覺得違和。

    ……明明之前就算一點都不客氣，也很好地照顧了新人。并在他們身上施加了理論上絕對不會出問題的加護。但現(xiàn)在，就好像她所有的仁慈和耐心，都在那一輪舉動中被徹底地耗盡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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