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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到了呼喚。

    姜玉睜開了眼眸。映入眼中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浩瀚海淵。

    他知曉自己正沉浸于海淵深處，而自己的軀殼如今正在急劇上浮。

    ‘……姜玉。’

    ——有人在喊我。

    ——我很熟悉的人。

    記憶正在迅速理順，在死亡世界中所經(jīng)歷的一切宛若走馬燈一般在自己的腦海中跳過。那一段并不漫長的將軍記憶涌入思維之中，而在先前被屏蔽的部分，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釋放，混同。

    ——是詹嵐。

    姜玉想起了這個名字。他從音調中感知到了對應的音色。屬于詹嵐的那一部分特質被他準確地捕獲然后解析而出，而這自然也伴隨著算力的恢復。

    ——看來她正在復活我。

    有點頭疼。

    按照無限世界觀的慣例，大多數(shù)的復活手段在執(zhí)行時，死者的記憶都會被復活者窺視。而姜玉雖然很早就有心理準備，但他果然還是希望自己的腦袋里能夠保留一點隱私。

    以及……

    ——有些事情，果然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比較好啊。知識本身便是秘密，便是力量，這一次的記憶屏蔽，不正驗證了這一份事實？

    ——伊曼尼提克……嘖。

    思維的運作在感知中愈發(fā)的清晰，算力的提升也擁有了更高的跨度。復活工序中的記憶泄露并非沒有例外的先例——那便是在洪荒歷的劇情中，某個被讀者稱作吳大雄的家伙，也曾經(jīng)在輪回世界中死去然后被特殊手段復活，且他的記憶守護在那似乎有點克的復活手段中始終保持著穩(wěn)固。

    姜玉并沒有感知到自己的意識，自己的記憶正在遭受外在的干涉。他感覺自己或許也遭遇了某種例外的情況，同伴們使用了復活祭壇以外的方式將自己從死境中拉出。

    雖說這個世界，大概是沒有多少洪荒歷的成分。并且——

    “大概也沒有吳大雄。”

    “啊……我能說話了？”

    更多的算力出現(xiàn)在了身上。姜玉重新感知到了自己的形體，感知到了自己那從內心深處迸發(fā)出的純凈輝光。自己的半神之軀正在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干涉下重新修復，然后又在自身心靈之光的流出下呈現(xiàn)出一連串的不穩(wěn)定現(xiàn)象，需要花費一點時間才能夠將不兼容的部分成功填補。

    比在死亡世界里好。

    畢竟自己在死亡世界里忙忙碌碌了那么半天，最終好不容易整出一個文明天生武器人類城也沒能夠正經(jīng)地給自己用上。重裝角色的防御在那銀之蛇的湮滅之吻下也就是紙板對折的程度，而且人類城最后也沒被自己帶走，而是留在了那片百廢俱興的土地上。

    不如鄭吒。

    他至少獲得了新斧頭，而那斧頭大概也會陪伴著他重返戰(zhàn)場。

    不過……

    “說起來鄭吒去哪了，他沒有和我一起回去嗎？”

    記憶很清晰，姜玉記得自己最后和鄭吒一起步入世界邊界的呼喚和輝光。感知在那一刻有著短暫的模糊直至斷片，而思考能力重新獲取的時候，自己已然飄蕩在這片漆黑的海淵之下。

    ‘……姜玉。’

    詹嵐的聲音又一次地響了起來。上浮的速度仍在提升，但距離海淵的頂端距離卻似乎依舊漫長。獲取了視力的姜先生在上浮的過程中向著四面八方張望——他也想加速一點上浮，但這種事情似乎就算是努力了也沒法做到。

    加速不了。

    入眼所及皆是一片幽暗混沌，他知道自己應該在某個可以判定為‘海’的區(qū)域中，而周遭液體的性質則完全解析不了。但若是他將視線朝著極遠的方向用力凝視，那便恍惚可以看見星星點點的微弱輝光。

    那是什么？——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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