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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真的，這很疼。

    當(dāng)伊露維塔的輝光消散之后，枉死城的門口，姜玉剩下的兩截半支腿在原地不住抽搐——泯滅的血肉從碳化的斷口處向外不斷延伸，構(gòu)筑軀殼的輝光費了好一會兒力氣，才將破損的軀殼重新修補。

    姜玉惱怒，怒視天空。

    “走個流程而已，犯得著么！？”

    他很生氣。

    他確信主神……或者說輪回盤的機制在里面加了料。因為哪怕他現(xiàn)在沒有昔日在世界樹支援之下的天命加身，已然成型的‘天規(guī)’也絕對要強過依靠趙櫻空的融合而強行化生出來的心靈之光。而伊露維塔昔日在對付那時候的楚軒……或者說中洲隊時只不過是隨手一擊，遠(yuǎn)遠(yuǎn)不及四高強者的全力。

    伊露維塔是沒有戰(zhàn)斗過的造物主，它在四高領(lǐng)域中只能算是略強于墊底的層級。

    至少，比起被摸到就當(dāng)場暴斃的銀之蛇化身而言，它的隨手一擊絕對沒有當(dāng)下的這樣強力。

    “你可以將這理解為一個勸誡。”在他身側(cè)，重返人世的楚軒推了推眼鏡。“將死者復(fù)活可不是什么說說笑笑就能做到的事。哪怕你已然抵達能夠輕易改寫普通生命死生狀態(tài)的境界，也應(yīng)當(dāng)對生命和死亡抱有最基本的尊重。”

    姜玉的嘴角抽了抽。

    好好好，尊重死亡，尊重形神俱滅。不要因為掌握了一點復(fù)生手段就不把活物的生死當(dāng)回事——詹嵐或許更加需要這種勸誡。而至于自己……

    自己向來很尊重生命——瞧，自己甚至在和詹嵐開片時都會下意識地展開天規(guī)，阻斷一切誤傷余波，讓不幸被殃及的池魚不會因為這種倒霉原因而死去。

    作為土建人，見不得不完美的項目成品。不止要完整無缺，最好還能中心對稱。能夠抹除掉的瑕疵一定要解決干凈，反正也不過就是多耗費一些勞動力而已。

    “主神提醒你的應(yīng)當(dāng)就是這一點。”然后楚軒補了一句。

    雖然姜玉一直都在腦內(nèi)碎碎念，半個字都沒說出來且時間也沒過去一秒。但楚軒還是一樣精準(zhǔn)無誤地補上了這一句。

    “或許這只是特例？下一次就會恢復(fù)正常？”姜玉有些嘴硬。“而且說到底這好像也就是一件普通小事吧，沒必要引申這么多后續(xù)含義？”

    楚軒扭過頭。

    他什么都沒說——但是姜玉感覺自己已然聽到了一句‘凡人的愚蠢’……淦，為什么原典的中洲隊可以獲得‘凡人的智慧’，而自己就只有‘愚蠢’？

    他看見楚軒掃了一眼手頭的腕表。

    “你兌換了十天的時間啊。看來你給自己放了個假。”有些情報，姜玉即便不說，楚軒也能夠十分清晰地知道。“那么，這十天里我有一些實驗要做，如果你打算搭把手，就過來幫忙。如果不想，就不要在我面前礙事。”

    姜玉確信這個世界沒有什么專業(yè)的研究器材——這方天地的重塑，全都出于他的美學(xué)和創(chuàng)造力。而楚軒若是真的需要他來出一份力，那肯定不會多此一舉地還讓他玩?zhèn)€二選一。

    那么……

    他選擇不在楚軒面前礙事。

    ……………………………………

    楚軒并不是沒有理由地挑起這個話題。

    姜玉固然解開了第四階的基因鎖，固然獲取了完整的心靈之光。心智層面不再有任何破綻，但行為和習(xí)慣上的缺陷卻依舊保持了下去。

    比如心理活動特別充裕。

    比如，只要能夠做到，就肯定不容許自己的眼前發(fā)生悲劇。

    這無疑是一個破綻，一個缺陷。任何被成功解析的規(guī)律都將在足夠危險的戰(zhàn)局中成為致命的弱點。若只是和普通的輪回者對戰(zhàn)也就罷了，可一旦和天庭這種強出當(dāng)下的中洲隊不知道多少萬億倍的超次元勢力相互征戰(zhàn)，則一切流出的情報都有可能會招致不幸的命運。

    一句普通的勸誡——而姜玉拒絕了它。

    楚軒或許在開口之前便已然知曉姜玉的拒絕，但將它說出來，同樣也代表著他自身的立場，以及他所想要表露出的目的。

    ——不能，或者說只要直接說出來，就不禮貌的內(nèi)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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