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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災(zāi)結(jié)束了。

    以一種……并不神話，也不史詩的方式結(jié)束了。

    “看哪，這便是那水中之血的根源。無色的水藻匍匐在軟泥之中，卻會分泌出鮮血一般的毒液。它自大地深處誕生，順著尼羅河的波濤抵達(dá)埃及各處，凡是和尼羅河相連的水都不再潔凈，包括你們以器皿盛裝的那些一同。”

    楚軒舉起透明的容器瓶，將無色的水藻展示給從四面八方過來的埃及人。他將一些粉末投入到水藻所在的容器之中，而下一刻，瓶中就驟然出現(xiàn)一根水藻的猩紅輪廓，并在下一刻，將整個器皿染紅。

    埃及人們發(fā)出驚呼，那是恐懼和不可置信交雜的情緒。但恐懼很快就在埃及人的眼中散去，取而代之的則是狂熱憤怒。

    “是誰干的！？”“諸神一直都在庇護(hù)我們！”“一定是那些希伯來人，我看見他們中有人在尼羅河邊上鬼鬼祟祟行動！”“我們該怎么做？”

    楚軒的聲音壓倒了他們，將裝著粉末的瓶子扔到人群之中。

    “這是鹽！將鹽放入水中，還未蘇醒的水藻便會萌發(fā)。你們可以用自己家里的鹽去驗證，只要用一點鹽便可以將一整片水域染紅！”

    立刻就有埃及人這么去做了，他們從家里取出鹽，然后將鹽倒進(jìn)尼羅河，其后的變化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貑酒鹆烁嗟某臭[，因為尼羅河的水真的在變紅！

    河水在變紅，盆子里的水也在變紅，只要是最近新近盛裝的水，全都在沾了鹽后便立刻變紅。

    “賢者啊，我們該怎么辦？”法老突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從楚軒現(xiàn)身時開始，他便立刻邁出了跟隨的腳步——他無疑在一瞬間就成為了人群中的焦點，所有的埃及人都將目光朝他身上集中。

    他看上去憂心忡忡。

    “如果所有的水都變成毒液，那么所有埃及人便都要渴死了！賢者啊，我懇求你，救救我的人民！”

    他的確很聰明——他看出了輪回者們的意愿，并且知曉自己應(yīng)當(dāng)在其中扮演何等角色才能夠在不引發(fā)輪回者們敵意的同時最大化自己的利益——輪回者們的確正在拯救埃及人，而一個聽話的法老也的確能夠為他們所用。

    楚軒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

    “用石灰。”他說。“將石灰倒入尼羅河，水便能夠再度飲用。但這些水藻不會消失，埃及人也可以通過打井來獲得干凈的水源飲用。”

    “拿石灰來！”法老立刻發(fā)號施令，他的仆從們很快就從埃及人的手中獲得了奉獻(xiàn)的石灰。而當(dāng)他雙手捧著這團(tuán)石灰，將它們倒入鮮紅的尼羅河后，在水的發(fā)熱沸騰中，大約十二平方米的水面便在頃刻間重新回歸到了清澈的范疇之中。

    埃及人們立刻發(fā)出歡呼。

    但這歡呼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因為水面的清澈只持續(xù)了短暫的時間，沒過幾分鐘，水便再度被染紅，并且和先前一樣腥臭。

    問題不大——法老立刻將石灰又倒入仆人準(zhǔn)備好的水盆中。而這一次，從鮮紅轉(zhuǎn)為清澈的盆中水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再度變色。而下一刻，法老便在臣仆們的驚呼聲中將滾熱的水盆舉起，并大口灌入喉中！

    “這水是潔凈的！”他滿面紅光，大聲地宣告著。而這顯而易見的，將埃及人的情緒更進(jìn)一步地大幅引動。

    “拉美西斯！我們的法老！”他們環(huán)繞著他大聲贊美。

    他們的聲音化作狂熱的浪潮。“榮耀屬于你，偉大也屬于你，拉美西斯！”

    法老接受著埃及人的贊頌，他早就看到當(dāng)自己成為人群焦點時楚軒便已然遁入人海之中。他面不改色地在人群中發(fā)布各種法令，指揮人群收集石灰并挖出新的井以獲取干凈的水源。而接下來，想來他會變得十分忙碌。

    他似乎感覺到了一點異樣。

    體內(nèi)的血液流速似乎快了一些，力氣和聲音也大了不少。各方面的提升綜合在一起便是巨大的變動。他覺得他自己甚至可以同時和兩個過去的自己戰(zhàn)斗并且輕易取勝。但他現(xiàn)在沒有時間去考慮太多。

    畢竟諸神還在——或者說，自稱諸神的強(qiáng)大生命們，還在這培爾城中。

    而作為一個聽話的傀儡，便是他能夠起到的最大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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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玉收回自己的視線。

    毫無疑問，這種無色的水藻出自輪回者之手。楚軒制造出了它們，賦予它們在鹽環(huán)境下分泌紅色毒液，又在堿環(huán)境下被凈化還原的特性。然后，在摩西第三次將杖擊入水中之前，將它們播撒到尼羅河里的各個角落。

    用科學(xué)來解釋神圣，用自然現(xiàn)象來解釋神祇的奇跡。這便是輪回者們所正在做的操作。而只要這種解釋以最快的速度傳播到埃及各地，并為埃及人，甚至希伯來人所知曉之后。亞威所具備的神圣性便會被些許的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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