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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我理解中的一樣，表面親和，內心淡漠。”

    “又來了......”安森鹿滿不在乎地說，“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你最喜歡做的就是一個勁往哥們身上貼標簽。”

    “我只是很好奇，你究竟了解你自己么？”漆原律淡淡地說，“如果伱不夠了解自己，身邊又盡是庸人，那么，我認為我能對你的自我認知，起到一定的幫助。”

    “我說了，我就是一個爛人，除了下下棋什么特長都沒。”

    “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那么.....”

    安森鹿打斷漆原律，不耐煩地說：

    “比起這個，讓我們來剖析下你吧，你又是個什么樣的人啊，你小子幾歲進的賭場？”

    “十三歲那年。”漆原律回答得很從容。

    “哦嚯，還是個小屁孩就沾染上了賭癮啊。”安森鹿滿臉驚訝，“所以，你為什么會進賭場？13歲就開始為資助窮困潦倒的藝術家而奮斗？”

    “當時，一個畫家死在了我的面前。”漆原律不緊不慢地說，“他是英國人，我至今不知道他的名字，當我打開他的房間時，他的尸體已經腐臭了，畫架上還留著一幅未完成的畫，那是，一只停駐在教堂穹頂的烏鴉。”

    “不是吧，你怎么認識他的？”

    “貧民窟，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我經常會回去看看。”漆原律勾著嘴角，緩緩地說：

    “我在那里認識了他，你知道么，鹿君，他身處在地獄般的環境里，可只要提起畫筆，面向畫板，他的眼神依舊那般執著、堅毅，仿佛散發著光，就像是上帝那樣，令人憧憬。”

    安森鹿歪了歪眉，“等等，你出生在貧民窟？”

    “沒錯，日本的貧民窟不少見....”漆原律平靜地說，“在我尚且年幼的時候，我抓住了此生僅有的機會，向一個途經的富人展示了超越同齡人的才能、智力、審美，他收養了我。”

    “中二也能叫審美是吧，真有你的....”安森鹿無奈地說，“那你為什么非要碰賭博呢，講道理以你的能力，老老實實地過一輩子，也能取得很高的成就吧？”

    “我最開始，也只是想幫助那名畫家度過窘迫的時間，我堅信以他的才華，他終究能被這個世界看到.....”漆原律淡淡地說：

    “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殘忍，在我拿到第一筆金錢，前往貧民窟去找他時，他已經死了，死得很徹底，尸體臭得令人惡心，但.....他的手里還緊握著那支畫筆。”

    安森鹿沉默良久，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漆原律的側臉，這還是他第一次從這個神棍的眼中看到那么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傷。

    “你很喜歡烏鴉，不會是因為他留下的那幅畫吧？”

    “客觀來說是這樣。”漆原律拿起一本畫冊，“鹿君，我堅信有才能的人，就應該被這個世界看到，他們應該脫穎而出，而不是爛死在狹隘陰暗的角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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