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車裂梟首-《萬歷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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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昨日試了一試,讓一家下人與我同席而食,還是不知歐陽文忠公之樂從何來,只覺滋味難受。”
“吾昔日在君父面前跪著奏事講課都沒覺得難受,但讓下賤之人在我面前同席而坐,實在是吾雖有此心,但卻無樂感。”
】
次日。
文淵閣。
王錫爵在見到申時行后,對申時行說起他昨日令家奴與自己同席而食的感受來。
“到最后,我是寧肯給他一大筆銀子,讓其受惠于我,且另設一桌飯,讓他自吃,也沒法堅持讓他與我同席。”
“可見貴賤無分還是難以做到的!”
“也不知道歐陽文忠公怎么做到與民同樂的,還有陶潛公怎么就做到能與耕夫同飲。”
王錫爵在這么說后,申時行就笑了起來:
“可能公和仆還都不能免俗,仆也試過一次,強行這樣做還是能做到的,但也不知樂從何來!”
“唯一頗自得的是,仆自覺這樣自己到底非只知高高在上而空談不知謙卑不能折節下交的人。”
“與陛下讓我等同坐論證時的感受完全不同!”
“天子賜坐,只覺如飲甘露,精神振奮,有記之于文章詩詞之欲;但賜坐下民,如飲苦藥,如克己欲。”
說到這里,申時行就道:“可見,真的要如何夫山說的那樣,要人人為友還是很難的,公這樣的豁達者尚難,何況要求天下貴者呢?”
“我們自己可以強迫自己接受。”
“但天下貴者呢,靠強迫能行嗎?”
“所以,仆與丙仲(余有丁)他們在討論新禮當如何立時,就主張雖禮下庶人,但還是要承認貴賤有別,且新禮要重點構建補充的應該是,明確漢化與非漢化者之間在禮法上有別,力促讓天下人承認,接受王化者,于人格上高于未接受王化之蠻夷。”
申時行說著就闡述起自己的觀點來。
王錫爵點首:“這樣的確要易為天下人接受一些。”
申時行點頭:“是啊,君父可以尊師重教,而示之以禮,以師傅稱昔日講官;但大臣不能就這樣忘記臣禮,不知君父貴于臣。”
“有人就因利忘了禮,以至于有今日之失。”
王錫爵瞅了一眼內閣首輔的值房言道。
申時行則未再說什么。
……
啪!
“你說的幕后主使是元輔,你又拿不出實證,你讓我們怎么相信你!”
在大明門外的風波結束后不久,御史丁此呂就被從錦衣衛獄里提了出來,并接受三法司會審。
但無論刑部尚書嚴清怎么問,丁此呂依舊一口咬定,內閣首輔張四維才是他的幕后主使。
故而。
嚴清等三法司堂官只能結桉,只將丁此呂的供狀呈上,且也備注了其供之事無旁證可查。
朱翊鈞因此下旨將丁此呂視同吳、趙等同犯先一并車裂,而錦衣衛千戶計崇功則因為受賄坐視民變發生,也被判以梟首之刑。
于是。
沒多久,吳中行、趙用賢、丁此呂等皆被押去了刑場。
眼下已是萬歷十一年四月。
在吳中行、趙用賢、丁此呂等受刑這天,正是陰雨綿綿天,冷冷春雨先將整個刑場沖洗得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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