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那你也要考慮到其它變量的呀,”沈婕思索道:“我和張正凱,那——” “好,這個事情咱們先不談,放在一邊,”肖堯打斷了她:“你讓我去跟郁璐穎談,我覺得她既然已經得知了你的身份和女兒的存在,她絕對不會同意的。” “哦唷,”沈婕一拍肖堯的胳膊道:“你擔心的要是這個,我跟你說,我負責幫你搞定。” 肖堯覺得很奇怪,這感覺就像是前女友幫自己介紹她的閨蜜當新女友一樣,要多怪有多怪:“不,這也不是最主要的問題,最重要的是我心里的這個坎兒過不去啊!” “什么坎兒啊?”沈婕以為肖堯指的是,自己答應他還可以繼續保持親密接觸的事情:“那你要做君子,我們兩個就保持正常朋友的邊界唄。” “有一位,啊,偉人,說過這么一句話,”肖堯告訴沈婕:“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你信這個?”沈婕挑了挑眉毛。 “我信,”肖堯鄭重道:“你去問波哥,他也一定認可這句話。” “所以呢?”沈婕說。 “所以我明明知道我將來的結婚對象不會是郁璐穎,我就不該和她談戀愛,”肖堯說:“否則,這就是耍流氓。” 少年的聲音,擲地有聲。 沈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的時候,我覺得我還真的挺喜歡你這,冒著一種傻里傻氣的正派感的樣子。” 肖堯把這當成夸獎,心安理得地收下了:“歐陽好像也這么說過我。” “肖堯,”沈婕說:“你知道我們的終點站是哪里嗎?” “南輝大學城。”肖堯告訴他。 “南輝大學城,這個終點,它重要嗎?”沈婕沒頭沒腦地問道。 “?”肖堯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意思?不重要啊。” “是的,不重要,”沈婕語調輕快地說:“你不覺得,這一趟旅行最大的價值,其實是路邊的風景嗎?” 肖堯瞥了一眼車窗外,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片荒涼與疲憊。 窗外,荒蕪的土地上,幾株干枯的雜草頑強地頂著熱風,在烈日炎炎下茍延殘喘。 遠處,零散的農戶房屋隨風而起,與周圍的枯樹散落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荒涼蕭索的畫卷。仿佛所有的生命,都被這里無情的環境所漸漸削弱,只剩下一片黃褪褪的土地和隨處可見的蕭條。 “你確定?”肖堯咧了咧嘴,指指窗外:“我們這次旅行的價值難道不是測試那個……距離嗎?” 沈婕看了一眼窗外,瞪眼道:“別抬杠,你懂我的意思就好!” “我當然懂你的意思,”肖堯告訴沈婕:“倘若我真的母胎單身到30歲,最后娶了你這貌美如花的完美老婆作為結局,這也永遠改變不了,我青春期悲慘孤苦無依的事實——路上的人和風景,很多是有價值的,我在世上行走,記憶是唯一的包裹。” “我就知道你會懂。”沈婕說。 “可是,還有一些是沒有太大價值的,”肖堯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窗外的荒涼:“就像你剛剛,在上一輛車上跟我說的,那個提著菜籃子的老奶奶,我們恰好跟她有了一面之緣。可是這一面之緣帶給我們什么了嗎?我們見不見這一面,對彼此會有任何影響嗎?” 沈婕張口欲言,肖堯卻自顧說了下去:“不管我中考的時候做對了哪一道選擇題,做錯了哪一道大題,最后我去了方濟各中學,多明我中學還是魯迅中學,我認識的絕大多數同學甚至朋友,終有一天,都會和那個提菜籃子的老奶奶一樣,再也不見,再也不聯系——你不會真的以為,有多少中學時的友誼能保持一生的吧?” “為什么不能?”沈婕不解道。 “當然,郁璐穎也好,我別的前女友也罷,哪怕最后再也沒了聯系,她們也都會是有用的風景,都會是珍貴的回憶,永遠在我的心底,不會是提菜籃子的老奶奶,”肖堯繼續自顧說道:“我們活在當下,就應該為了1%的希望,去付出100%的努力,那樣即使最后失敗了,我們也能問心無愧。 “可是現在,我的沈婕,我的愛人同志,”肖堯聲情并茂地說:“現在我和郁璐穎已經是0%的希望了,如果我還要去和她……那這不是耍流氓,又是什么呢?” 確實是耍流氓,沈婕在內心深處承認了肖堯的觀點。 可是,年輕人偶爾耍個流氓,怎么了? “你還記得不,咱倆在舟莊,一起泡澡的時候——” 肖堯說這話的聲音可能有點大,前面的格子襯衫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沈婕一腳用力地踩在了肖堯的腳背上。 “你還記得不,我那時候和你說,”肖堯略微壓低了聲音:“你是上帝賜給我命定的妻子,愛你是我的義務。” “記得,”沈婕眼中的眼波流轉:“當時我還蠻感動的,當然現在也是。”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肖堯舉起右手的食指,指了指車頂:“或者說,你的那個命運,宿命,時間線的自我收束,哎隨便什么吧,我覺得它也只會,為了一段本該注定存在的婚姻,去把兩個人拴在一起,而不會按著兩個人的頭說,不行,你倆今天必須得給我耍流氓,把這個流氓耍完。” 肖堯說這話的時候,連比帶劃,沈婕“噗”的一聲,捂住了自己嘴,笑得連肩膀都在顫抖:“肖堯你說話太逗了。” “那是,”肖堯挺了挺胸:“我一貫幽默風趣,擁有有趣的靈魂。” “可是,婚姻和戀愛有什么本質區別啊?婚姻不也是一個人造的社會概念嗎?”沈婕問他:“對于更高維度的自然法則來說……” “不,不是的,波哥跟我說過,婚姻是一項上天設立的圣事。”肖堯道。 波哥也跟我這么說過,沈婕想。 “所以,你現在也準備信教了?”沈婕調侃他:“這下子跟傻妹更般配了。” “得了吧你,”肖堯翻白眼道:“也不知道是誰,天天早上爬起來拉著我晨跑,然后去參加早彌撒,到底是誰啊?玫瑰經念得飛起——” 肖堯這話說到一半,白眼翻了一半,便翻不回來了。 他兩眼泛起了白,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往后便倒。 沈婕一把托住了他:“司機師傅!司機師傅!停車!停車!停車!” 少女的聲音有些凄厲,車廂里的大學生們都回頭來看。 同類題材精品,今日上架~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