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在夢里,他站在楠京路步行街上,遠處是高聳的東方之珠電視塔。 周圍的一切都好像隨著時空而扭曲著,清晰的唯有兩個身影。 已成大人模樣的沈婕和郁璐穎分別從兩個方向走來,擦肩而過。她們都重新長出了飄飄的長發,沈婕穿著綠色的上衣,嘴角掛著微笑,郁璐穎手里拿著經書,眼神中帶著一絲……憂郁?鄙夷? 肖堯覺得,她們的身上都籠罩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 擦肩而過的時候,兩位少女——不,兩位青年女子不約而同地望向了肖堯站立的方向,但是好像誰也不認識他一樣,輕飄飄地走過了。 “等等!”肖堯想叫住她們,想大聲喊出她們的名字,聲帶卻只能發出“嘶嘶”的氣流聲。 少年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分頭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就好像三人從未結識過一般。 肖堯醒了過來,發現果然是安全帶勒到心臟了。 車子在大路上飛馳,開得很快,連后視鏡下方吊著的十字架都在大幅度地擺動著。 車內的BGM已經從《那些花兒》過度到了《NEW BOY》。 郁波一邊開車,一邊嘴里跟著一起唱:“是的我看見到處是陽光,快樂在城市上空飄揚……” “所有瘋狂過的都掛了,所有牛B過的都頹了,”肖堯用一模一樣的旋律唱道。 郁波看了肖堯一眼,繼續跟著音樂唱道:“新世紀來得像夢一樣,讓我暖洋洋。” 肖堯用同樣的旋律和郁波齊聲唱道:“所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全都變沉默了。” 郁波:“你的老懷表還在轉嗎,你的舊皮鞋還能穿嗎?這兒有一支未來牌香煙,你不想嘗嘗嗎?” 肖堯:“你擁有的一切都過期了,你熱愛的一切都舊了。所有你曾經嘲笑過的,你變成他們了。” 郁波:“哦明天一早哎,我猜陽光會好,我要把自己打掃,把破舊的全部賣掉……” 肖堯:“哦時光不再啊,已不是我們的世界,它早已物是人非,讓人崩潰意冷心灰……” 郁波:“哦這樣多好哎,快來吧奔騰電腦,就讓它們代替我來思考。” 肖堯:“哦有時你怕哎,不知道未來在哪,這世界越來越瘋狂,早晚把我們都埋葬。” 郁波伸手把歌給切了,深深地看了肖堯一眼,半開玩笑道:“老子算是知道你為什么在班上被人孤立了。” “舅舅!”郁璐穎不滿道。 “郁神父您有所不知,”肖堯解釋道:“這首《Forever young》是樸樹2018年的新專輯《獵戶星座》里的,就是用這首《new boy》的調子重新填的詞。” “把歌詞重寫一遍就能拿出來當新歌賣,這買賣不錯。”郁波點評道。 “看來樸樹的抑郁癥在2018年又加深了。”郁璐穎在車子后排說道。 “不覺得很有趣嗎?”肖堯道:“相隔20年,同一首旋律,兩首歌詞,每句話都一一對應,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年變成了一個憂郁沉穩的中年人,失去夢想變成咸魚……” “老子就是中年人,老子一樣有夢想。”郁波豪情萬丈道。 “舅舅只能算大齡青年。” “郁神父今天心情不錯啊?”肖堯說。 “是啊,難得見舅舅這么開心。”后座的郁璐穎扒拉著郁波的椅背。 “怎么?我老人家就不能開心了嗎?——前面就快到了,準備下車。” 說話間,醫院已經映入眼簾。三人下了車,關好車門,郁波打頭,向著住院部走去。 肖堯一邊走,一邊還給沈婕拍彩信。 堂吉訶德:忽然想到了以前,我們倆一起住院的日子,好懷念啊。 真是的,她是不是又好幾個小時沒回我信息了? 郁波帶著肖堯和郁璐穎,穿過住院部的大門,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他們坐電梯上了五樓,穿過九曲十八彎的走廊,來到了周琦的病房門口。 一個護士正站在門口,向內張望。 她看到肖堯三人也向著這間病房走,便迎上來問是不是周琦的家人。 在得到否定的答復后,她的神色有些迷惑,又解釋說有刑警隊的同志正在向周琦問話,讓肖堯幾個人先在門外等候。 門口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請勿打擾”。 郁波和肖堯也從門上的玻璃窗向內張望。 病房里空蕩蕩的,只有兩張床和一盆鮮花。 周琦瘦弱的身體躺在床上,窗簾被拉上了,微弱的陽光從窗口透進來,映照著女孩蒼白的臉龐。 一個警察坐在病床旁,頭發很短,看帽子的樣式卻是女警察。她右手里拿著一個小本本,正在邊問邊在本子上記著什么。 周琦向肖堯等人站立的方向投來一瞥。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