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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耳朵很適合你。”徐銳意說。

    “這個叫慢三，”肖堯一邊看，一邊給郁璐穎講解：“剛剛那一首應(yīng)該是慢四，慢三和慢四是交誼舞當(dāng)中最簡單的，入門級的……我靠，那是淑怡嗎？”

    “好像是哎，淑怡！”小蘋果抬手給那孩子打了個招呼。

    那“淑怡”就是在肖堯家樓下一樓“周叔叔”家里寄宿的小侄女，姑且算是肖堯的小半個青梅，昨天下午郁璐穎還給她輔導(dǎo)數(shù)學(xué)作業(yè)來著。

    這孩子穿著淺藍(lán)色的短袖T恤，褐色的中褲，過腳踝的肉色短絲襪配裸色的塑料涼鞋，正在和一個虎頭虎腦，穿著縣初中校服的小胖子跳慢三。

    “穎穎姐姐，堯堯哥哥！”淑怡給他倆打了個招呼，又和那小胖子匯入人群中不見了。

    “……要不要跟我周叔叔知會一聲啊？”肖堯撫摸著自己的下巴，打趣道。

    “你這個二五仔！”郁璐穎瞪眼道。

    “開玩笑的，”肖堯笑道：“我才不當(dāng)壞人。”

    這一曲慢三跳畢，廣場上響起了那首經(jīng)典的快三“華爾茲”《戀戀風(fēng)塵》——這是肖堯和郁璐穎都特別喜歡的歌，也是老狼、矮大緊的招牌歌曲之一。

    肖堯剛要問郁璐穎要不要學(xué)著跳，自己可以教她，湯雪煒卻跑了過來，朝肖堯伸出了手。

    肖堯剛想下意識地婉拒，郁璐穎已經(jīng)從背后推了他一把：“去呀”。

    少年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湯雪煒已經(jīng)一把拉住了自己的手，另一手駕輕就熟地勾上自己的肩膀，帶著他往“舞池”的中心轉(zhuǎn)去。

    “那天，黃昏，開始飄起了白雪，憂傷，開滿山崗，等青春散場……”

    肖堯感受到湯雪煒手掌傳來的溫度，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自在感。

    湯雪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挑釁的笑意，她開始輕盈地扭動身體，腳步間踏出華爾茲的優(yōu)雅舞步——那舞姿仿佛流水般柔美，每一個動作都準(zhǔn)確而又靈活。

    肖堯努力跟上。

    他慢慢地開始放松身體，融入到舞蹈中，兩人的舞步開始協(xié)調(diào)起來。

    所謂的“開始協(xié)調(diào)起來”，指的是起碼不會摔跤，踩腳或是被踩腳。

    肖堯和湯雪煒的身體互相交錯、旋轉(zhuǎn)。

    猶記得當(dāng)年自己也曾邀請對方共舞，被對方拒了，至于理由也早就忘了，只記得勉強姑且算是禮貌和得體——現(xiàn)在跑來主動相邀，可以說是今非昔比了。

    “如果當(dāng)初你沒去魔都上學(xué)，”湯雪煒把頭放在肖堯的耳邊，輕聲低語道：“你還會繼續(xù)追我嗎？”

    肖堯聞到了女孩嘴角的酒氣，輕笑了一聲。

    “緣起緣滅緣自在，情深情淺不由人吶。”少年禮貌而得體地答復(fù)道：“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而有些人，只有錯過了，才存在。”

    “嗯。”湯雪煒點點頭，直到舞完這一曲，都沒再言語。

    卻說那邊廂，卷毛的老唐倒是不知好歹地邀請小蘋果跳舞，后者則微笑著搖頭道：“我不會跳這種兩個人跳的舞。”

    “沒事兒啊，我教你。”老唐拍拍自己的胸脯說。

    “滾一邊去，”肖堯走過來，一肘子頂在老唐的腰上：“要教我不會自己教啊？”

    那卷毛發(fā)出了一聲悶哼。

    “肖堯，”郁璐穎見肖堯過來，便拉住他的胳膊說：“你教我跳《戀戀風(fēng)塵》。”

    “快三有點難，不適合入門啊。”肖堯撓了撓頭道。

    話雖如此，肖堯還是把左手放到了郁璐穎的后背上，右手扣住她的左手，與她十指相交抬起，將她帶到了一旁的角落里，手把手（物理）地悉心教了起來。

    肖堯自己水平有限，郁璐穎又是第一次學(xué)，上手就是快三這種高難度，好在她有一丁點兒的民族舞基礎(chǔ)，身體協(xié)調(diào)度和領(lǐng)會速度都相當(dāng)可以——這才一會兒功夫，肖堯就帶著她有模有樣地旋轉(zhuǎn)了起來。

    兩個人的速度漸漸加快，郁璐穎一個失誤，踩了肖堯一腳。

    “要不回去以后讓沈婕教你，她肯定會啊。”肖堯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就是想跟你學(xué)而已。”郁璐穎趴在肖堯的耳邊說——亦是滿口酒氣。

    然后，又被肖堯結(jié)結(jié)實實地重踩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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