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哎,肖堯啊,你們東如這——”就在此時,郁麗華毫無征兆地大力推開了次臥室的門。 …… 然后,又一聲不吭地出去了,走的時候還關(guān)好了門。 肖堯從郁璐穎的懷抱里出來,兩個人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走出了房間。 “怎么了,姆媽?”郁璐穎走到飯廳中,斜靠著通往客廳的門,盤著自己的指甲。 “沒事,本來想問問肖堯,東如這邊有沒有教堂來著。”郁麗華的神色有些尷尬。 “怎么了?這不離星期天還早?” “是啊,”郁麗華道:“這不是想著說,反正來都來了,順便就拜個圣……” 華夏人著名四大定律就是“來都來了”、“人都死了”、“大過年的”和“孩子還小”,看來信洋教的華夏人也不能免俗——當(dāng)然,還有朝山拜佛,肖堯想。 少年撓了撓頭:“我從小在這長大,從來也沒聽說過這有什么教堂啊?” 給徐銳意和唐家鑫打電話問了,都說不知道。 郁璐穎給湯雪煒發(fā)信息,后者說她倒是知道東如有一個教堂,不過好像是純粹景觀,不是真的教堂。 “你要不去網(wǎng)上搜搜看?”湯雪煒如是說。 “網(wǎng)上搜?網(wǎng)上搜干嘛呀,我打電話問你舅舅不就好來。”郁麗華靈機一動。 “……喂,阿波啊……是我……” 吃了早餐,郁璐穎幫著肖堯收拾了一蛇皮麻袋的舊物行李,除了科幻皇帝,日記本之類,還有一些肖堯初中時候聽的CD、磁帶、舊書和小玩意兒。 肖堯有些糾結(jié),雖然在東如確實是也沒什么好玩的了,可是論他的本心,他還是想多跟郁璐穎再“度假”幾天的。 更要命的是,郁璐穎明顯還在對昨夜的事故感到介懷,如果不能在返回魔都以前把這個心結(jié)了了,將雙邊的關(guān)系徹底緩和、正常化,那么,在回魔都以后,他擔(dān)心會處處摯肘。 沈婕的失蹤令他坐立不安,可是眼下的這情況,就算是回了魔都,也不知道能夠做些什么,不知道該上哪里去找她——或許,能夠跟女兒來商量一下? 然而,這么大的一個郁麗華就這么杵在自己面前,顯然也并沒有給肖堯什么選擇的權(quán)利。 收拾完行李之后,肖堯陪著郁氏母女出了門。 從波哥處得知,離東如最近的天主堂在隔壁房兵鎮(zhèn),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也就十多公里。 肖堯本想勸丈母娘放棄,不過郁璐穎居然也一副挺想去的樣子,因此,也只得一起踏上朝圣之旅。 好在,房兵的方向和魔都的方向是同一邊,所以,他們可以直接從房兵上車回魔都,還挺方便的。 肖堯提出,或許可以拜托徐銳意開車送,郁麗華連連叫好,郁璐穎卻說什么也不肯再給姓徐的添麻煩。 研究了好一會,最終的結(jié)論是,還是乘大巴。 三人走出了黨校的門外,郁麗華拐進了一家超市便利店,采購一些物資。 郁璐穎背著手轉(zhuǎn)了兩圈,拿了一包/一條膚色褲襪。 ?買這個干嘛啊,肖堯不解。 結(jié)賬的時候,郁璐穎探過頭來,朝肖堯勾勾手。 肖堯走過去,她就在他胸前的襯衣袋子里掏了半天,又伸手去掏他的褲兜,左邊掏完了再掏右邊。 “到底是要干嘛呀。”肖堯忍不住小聲喊道。 少年瞥了一眼正在角落里比對著牌子和價格的郁麗華,幸好,她很專心致志,沒有注意到這邊。 最終,郁璐穎摸出了20塊錢紙幣,還有三五個鋼镚,結(jié)了賬。 “買這個干嘛呀?”肖堯忍不住小聲問道:“你身上沒錢了?” “有錢,”郁璐穎面無表情地回答道:“這是你賠我的。” ? “不是,”肖堯不高興了:“擦槍走火大家都有份,沖動是兩個人的事情,更別說是你先撩的我,我又沒有真的那啥,你干嘛——” 剛說完“你干嘛”,便自覺失言,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 “不裝失憶了?”郁璐穎朝他看看,還是沒什么表情。 “所以你現(xiàn)在是在生我的氣嗎?” 郁璐穎搖搖頭:“沒,我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肖堯剛要再說話,卻見郁麗華已經(jīng)手里捧著要買的東西走了過來,于是兩個人都默契地閉了嘴,還對彼此露出一個微笑。 三個人坐不了黃包車,又打不到車,肖堯提出走到汽車站去,但是最后,還是用兩輛黃包車來解決這個問題。 郁麗華理所當(dāng)然的就要和女兒一臺車,肖堯卻也想和郁璐穎坐一起。 “阿姨,”肖堯硬著頭皮問道:“要不我和穎穎一輛車唄?” 郁麗華有些驚訝——她既驚異于少年的大膽,又有些意外他的“黏人”。 “行啊,”只愣了一下,郁麗華便露出了慈祥的微笑,起身就要下車:“你來坐。” 不想,郁璐穎卻一把拽住了她的媽媽:“別走,我和你坐,讓他自己坐一輛車。” 郁麗華卻很堅持,強迫女兒和肖堯同了車。 肖堯?qū)τ酐惾A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在黃包車上,郁璐穎被迫和他緊貼坐著,肖堯悶著頭一路哄,郁璐穎卻只避而不談,推說沒事——只是手也不讓牽,抱也不讓抱,任何身體接觸都會被彈開,而且郁郁寡歡,也不同他主動說話。 三公里的自行車路程,根本哄不好一個鐵了心跟你悶作的女人,不知不覺間,東如汽車站已經(jīng)到了。 運氣不錯,剛好有一班十分鐘以后去魔都的車,會途經(jīng)房兵鎮(zhèn)。 ——分割線—— 去房兵鎮(zhèn)的大巴——準(zhǔn)確地說,不是去房兵鎮(zhèn)的車,而是會途經(jīng)房兵鎮(zhèn)的這輛車,并不算太擁擠。 事實上,一眼望過去,得有三分之二的位置尚且還空著。 郁麗華坐在第一排,而郁璐穎則被半強迫地和肖堯坐在了倒數(shù)第二排。 看看,這么好的丈母娘,打著燈籠也沒處找啊,肖堯感激地想。 他已經(jīng)纏了郁璐穎好半天,未見明顯突破,只得先把注意力放在別的事情上。 “幫我給沈婕打個電話。”肖堯跟郁璐穎說。 “又怎么了?”郁璐穎的語氣有一絲不耐煩:“怎么又來了?” “她失蹤了。”肖堯言簡意賅地說。 郁璐穎深吸一口氣,剛要說什么,肖堯已經(jīng)打斷了她:“這次史無前例地達到了快24小時,她上一次聯(lián)系我是昨天上午11點左右。” 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給郁璐穎看。 郁璐穎卻不是很想看的樣子,徑直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沈婕撥了過去。 少女皺著眉頭把手機放在自己的耳邊聽了幾秒鐘,便重新將手機拿到面前,再次撥出,然后又把手機放在耳邊聽了幾秒鐘。 “不在服務(wù)區(qū),”郁璐穎告訴肖堯:“兩次都是不在服務(wù)區(qū)。” “……你為什么把壁紙換掉了?”肖堯知道現(xiàn)在不是“要事情”的時候,但是他實在忍不住——事實上,是忍無可忍。 “什么壁紙?”郁璐穎冷冷地回答道。 “你手機桌面的壁紙,我們兩個人的合影那個。” “哦,我沒事情隔幾天就會瞎換著玩。”郁璐穎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 “換回去。”肖堯強硬地說。 郁璐穎嘆了一口氣,身體僵硬筆直,一動也不動。 肖堯意識到,現(xiàn)在并不是進行這種“服從性測試”的好時機:“算了,就當(dāng)我沒說。” 郁璐穎“啪”的一聲,合上了手機的翻蓋。 “we need to talk。”肖堯說。 “我困了,昨晚沒睡好。”郁璐穎閉上雙眼,小腦袋往椅背上一靠。 肖堯抓著她的一邊胳膊,將她扶了起來。 “你弄疼我了。”少女警告他說,然后目光在前方的郁麗華背上轉(zhuǎn)了一圈,涵義不言而喻。 “你是不是不想過了?”肖堯氣急,脫口而出:“你也要鬧分手是吧?” 這話一出口,肖堯就后悔了。他意識到,在這種情況下,似乎更不該由自己來主動進行這樣的負(fù)面暗示? 還好,郁璐穎并沒有說“對,我就是要分手”或者是“分手就分手”,而是說“隨你便!” 強點有限? 說完這三個字,少女便繼續(xù)向后靠去,閉目養(yǎng)神。 …… 肖堯雖然急火攻心,但是也知道,現(xiàn)在不能繼續(xù)逼她了。 他抓住郁璐穎的手,也開始閉目養(yǎng)神,想要平復(fù)一下自己混亂的精神狀態(tài)。 幸好,郁璐穎這次沒有再甩開他的手。 更幸好,才過了幾分鐘,她就和他說話了。 “肖堯,”郁璐穎突然轉(zhuǎn)過頭來道:“昨天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也沒打算離開你,好嗎?” “好的,謝謝。” “但是,我也會有需要靜靜的時候,我也會有想要個人空間,想要自己待著的時候——” “我承認(rèn),昨天晚上是我沖動了,好嗎?”肖堯急切地說:“一個是我被你喝多了酒,腦子有點不清醒,二一個是我一開始還以為我在做夢,三一個是,你回憶一下,后面是不是我主動停止的?我也是想到,害怕傷害到你,所以我才主動停下了,四一個是——” 其實,第三點基本上是在瞎攬功勞——若非他因為醉酒而力不從心,說不定已經(jīng)闖下什么大禍來,不過好就好在,郁璐穎自己對夜里所發(fā)生事情的細(xì)枝末節(jié),也已記憶模糊了,加之通過共生感知到,肖堯似乎,當(dāng)時也確實有自律和懸崖勒馬的思想成分在,竟是也信了六七分。 “大兔紙,謝謝你。”郁璐穎沖肖堯點了點頭。 肖堯判斷對方的語氣不似敷衍或是陰陽,竟也像是真誠,遂閉口不言語了。 他的“四來”本是想再次提醒對方“是你先動的手”,若是論理,這個細(xì)節(jié)確實值得拿來一說,但是講出來,卻又有推卸責(zé)任吵架之嫌,很容易再惹對方惱羞成怒,因此肖堯一時也是拿不準(zhǔn),究竟該不該再提。 那破歌里唱道“相處的時候要記得讓她顛倒是非,得理的時候要假裝自己后知后覺”,肖堯也是拿不準(zhǔn)該不該信它,不過,既然郁璐穎很認(rèn)真地說了“謝謝你”,他也就按下這節(jié)不表。 …… “你是想去懺悔吧?”肖堯忽然問郁璐穎。 第(1/3)頁